揉了揉额角,抬头就看见了卫檀生推开门,缓步进来。
一看见卫檀生,撞上他绀青色的眼,惜翠就明白躲不过去了,手一放,往床头一靠,态度十分诚恳,“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吧。”
卫檀生倒不慌不忙地走到她床边。
他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气焰嚣张的风雪被锁在了窗外,不甘寂寞地拍打着窗牖,几根木板吱呀作响。
高骞特地吩咐在屋里烧了炭,旅店里的炭用的都比较劣质,散发着些煤味儿。惜翠靠在床上,盖着被子,不一会儿,竟被热出了一身的汗。
卫檀生的目光,更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摸不准他的态度。
骗了他是她的不对,但这并非出自她的本意,况且,她之前还被卫檀生抹了脖,一来二去,也算是扯平了。惜翠胡思乱想道。
卫檀生坐了下来,没给她半分薄面,直接开口问,“那个幼年绑架我的山匪?”
避无可避,惜翠沉重地回答:“是我。”
“高遗玉?”
“也是我。”
“那觊觎……”觊觎两个字加了重音,“觊觎高骞的吴惜翠?”
“还是我。”
卫檀生顿了一会儿,没再继续问下去,取而代之地是足足看了她有一两分钟。
就在惜翠觉得她脸上毛孔都要被卫檀生研究了个一清二楚的时候,他又开了口,“翠娘。”
“嗯。”
卫檀生问:“你究竟是男是女?”
惜翠懵了。
这么一瞬间,她竟然想要脱口而出,其实我是个大唧唧美少女。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吻
惜翠细细地看了一眼卫檀生的神色, 发现这个小变态竟然是认真的。
骚也只能在心底骚一骚,这么跌破下线的话, 她真没勇气讲出来, 即使心动, 惜翠还是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转而问,“我是男是女很重要吗?”
卫檀生不疾不徐地道:“我们既已成亲,我自然想知道,日日与我同床共枕的, 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本来以为这小变态已经超脱了常人思维, 没想到在这一点竟然还是挺正常。
他这么问其实也并非没有道理。老婆突然变成了黑脸壮汉,是个人都要纠结一会儿,就连有病如卫檀生也不能免俗。
“是男是女不都是一副皮囊,”惜翠道, “你自小就在庙里当和尚了, 难道连这都参不透?”
卫檀生回答地很干脆,“我既已还俗, 自然也是红尘中庸人一个。”
毕竟还要攻略卫檀生,不能给他留个黑脸壮汉的印象,免得这小变态留下心理阴影,惜翠道, “我是女人。”
卫檀生的神情看上去不像惊讶。
得到惜翠的回答后, 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 那我便放心了。”
在惜翠回答前, 他心中已有一番计较。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差别不仅体现在性征,一言一行和思维方式都有不小的差别。就算惜翠不说,他也能分辨出一二。
“那,”一抬袖,调整了个坐姿,卫檀生眼中薄光莹莹,这才引入了真正的正题,“现在能否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要爆马前,惜翠一直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顶着卫檀生的视线也不觉紧张,将自己的经历原原本本都讲了一遍,只不过掠过了有关系统、穿书等等细节。
“你们佛门不是有三千世界的说法吗?我原本就是个女人,只不过和你们不在同一个世界。”
“我们那个世界与你们的世界其实很像,在大梁之前,我们的历史是一样的,但在大梁之后,我们的历史就走出了另一条岔路,”惜翠一本正经地胡诌道,“我所处的朝代叫天朝。”
现代和古代解释起来太麻烦,她也不想解释得那么清楚。单凭一个天朝,卫檀生他是绝对不会想到这是个社会主义国家,可能还认为和大梁一样是个封建王朝。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早上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灵魂离体,附在了那个山匪身上,”惜翠抬眼道,“然后就遇到了你。”
接下来的话不用她说卫檀生也知道,没多久她就被他抹了脖。不过就算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惜翠还是怀揣着一点儿报复的心思继续往下说了下去。
譬如,刚开始她是多么害怕一类的套话。
抹了她脖子的罪魁祸首卫檀生,听她在说这么一番话的时候,倒也很给面子地露出一副歉疚的表情,他顿了一会儿,道,“当年之事,是我对不住你。”
惜翠:“这也不能怪你,毕竟当初我确实是一个山匪,而你只是为了逃跑而已。”
“在那之后,我一睁眼,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而是又换了个躯体,”惜翠道,“我醒过来的那次,是在寺庙上香的路上。在寺里,我看见了你。当时我不太确定那是不是你,毕竟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惜翠比了个手势,“你也长大了。”
“长大”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