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若真是遗玉族兄,那便也是国公府的。
国公府的人可不同遗玉,个个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眼前这人神情已露不满,倘若他回过神后计较起来,难免招来祸事,思来想去,还是先走为上。
王氏不晓得前因后果,见茶水没动,还想留他吃茶,见他逃也般地离去了,难免有些疑惑。
“怎么走得这么快,连茶水都没喝上一杯。”不过,她也未曾在意,又笑着将食盒打开,招呼众人一块儿吃饼。
只不过,被焦荣山一打搅,惜翠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情。
盒中的饼呈梅花状,金灿灿,热乎乎的,分外好看,但一想到是焦荣山做的,惜翠更没动筷子的欲望。
王氏夫妻俩人都不错,她不愿拂了王氏的好意,这才吃了一些。
卫檀生倒是施施然地吃了两块。
用完茶点,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向王氏夫妻拜别。
王氏夫妻本欲留饭,却遭卫檀生婉拒。只说是刚吃了饼,腹中不饿,夫妻俩这才失望地将二人送到了门外。
出了王家,临门不远便是一条宽阔的长街。
此时,正值晌午,日头当空。
街上人来人外,分外热闹。
惜翠望向卫檀生。
面前的少年僧人似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眼睛一弯,笑出了一弯月牙儿,“娘子是想要去吃饭,还是想四处逛逛?”
惜翠道,“先逛逛罢,我不饿。”
惜翠穿越过来后,基本上就是在高家和空山寺两点一线到处跑,就算出门,也不过只去了侯夫人宴请的那一次。
到现在,她还没见识到过大梁的繁华,既然得空,肯定是要好好看看的。
大梁类宋,商业繁荣,中有条类似汴河的大河贯穿京中。
河畔,船工正忙着卸货。天南海北的珠宝、布帛、茶叶、粮食,统统经由这条长河输送至京中。
街角巷口,聚拢了一堆午间歇息的长工,正摆摊帮着算命的道士僧人,商铺鳞次栉比,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笔墨纸砚摆得琳琅满目,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有老翁正穿梭在繁忙的人流中要和兜售着自家酿的酒。
卫檀生走在她身侧,恰到好处的保持了一臂远的距离。
此时,他没带斗笠,只将斗笠拿在手中,缓步而行。
因顶着个光秃秃的脑门,又是个跛足,兼之容貌甚美,不少人都往他这方向看来,瞧见他微滞的步伐,不由心下叹息。
同情的叹惋本没有恶意,但与卫檀生一同沐浴在这目光之中,惜翠也有些不太舒服。
卫檀生却好似习以为常。
惜翠顾忌到他是跛足,走起路来难免费劲,没逛上两圈,便寻了个茶摊坐下来歇息。
两人相对坐下,店主擦干净了桌子,上了壶热腾腾的茶汤。
“你担心我的身子?”他突然开口。
惜翠没有掩饰,“是。”
卫檀生轻笑,“我自小便已习惯了,后来幸得吴娘子帮我调养,这跛足已好上了不少,你倒不用挂念我。”
只这一句,便将惜翠的话堵了回去。
“倒是你,”卫檀生轻描淡写地将话题绕到了她头上来,“今日碰上那郎君你认得?”
没想到卫檀生竟会关心她的事,惜翠有些惊讶。
毕竟卫檀生的兴趣一直在吴怀翡身上,对她却没什么关注,直到现在,待她的态度才好上不少。
惜翠应道:“是。”
卫檀生淡淡地道,“娘子与这郎君之间似乎是有些私人恩怨。”
惜翠握紧了茶杯,又松开,“我也不瞒小师父,这位郎君是我幼时一位好友。”
他笑道,“没想到,娘子交游倒是甚众,除了我与那褚六郎,却还有一位郎君。”
他恍若未觉,眸光冷冷的,轻声叹息道,“这让我颇为好奇,娘子究竟还认得多少人。”
惜翠身子有些僵硬。
他似乎猜中了她心头所想,一字一顿的,缓缓地说,“娘子曾面色诚恳地说愿与我结交,想来,这话恐怕也对不少人都说过。”
“在娘子看来,什么人都能担得上朋友二字?”他笑道,“便如今日这焦郎君?”
惜翠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镇定地说,“小师父误会了。”
“在我看来,小师父与他二人均有所不同。”
卫檀生笑道,“有何不同?我愿听娘子一解。”
惜翠酝酿着措辞,沉吟着慢慢地说,“这位焦郎君,我自小与他一起长大。虽有些幼时情谊,但年岁渐长后,难免生疏了不少。”
“至于褚郎君,”惜翠道,“这褚家六郎向来仰慕我二哥,我与他之间倒没什么关系。”
对于她的解释,卫檀生却没表露出多大的反应,只是略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原是如此。”
“至于小师父……”惜翠低下声,“小师父是我从小到大以来,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