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儿冬天雪下的才大呢,有时候下一晚上大雪,连门都被雪堵上了,村里那些农户早上起来开不开门,就得从窗户跳出来,先把门前的雪铲了才能开门,而且,我们哪儿开阔,过了大秋,地里没了庄稼,站在高处望过去,白茫茫一片雪原,望不到边儿,只不过跟京城的雪景不大一样,故此瞧着有些新鲜罢了。”
陆敬澜道:“我家种了好些梅花,落了雪,才好看,你若想看,明儿我去接你。”
青翎可不想去陆府,摇摇头:“我就是觉着新鲜,其实我最是怕冷的,冬天不大出门,今儿下了雪,明天不定多冷呢,还是别出去的好。”
陆敬澜颇有些失望,却也知道自己贸然提出也有些不妥,青翎毕竟不是青羿子盛,可以随意出入陆府。
说话儿到了戏园子,把意犹未尽的两人叫了出来。
青羿跟子盛一上车就问:“挑了什么好东西?”
青翎把九连环拿出来晃了晃:“敬澜哥哥打算写寿联,倒是我得了一样好东西,瞧,就是这个,好不好?”
青羿接过来摆弄了几下:“这东西是女孩儿家闺中玩的东西,想不到我家小翎儿来了京城,倒越发越像姑娘家了。”
青翎白了他一眼:“我本来就是姑娘家好不好,不过,这是给青青的。”
提起青青,青羿皱了皱眉:“亏了你还给她捎东西,不是这丫头跟你混闹,大冬天的怎会来舅舅家住着,你也别一味让着她,越让着她,她越欺负你。”
青翎看了陆敬澜一眼:“大哥,就是姐妹间闹着玩罢了,什么大事儿。”
青羿这才想起陆敬澜在呢,自己说家里的事儿不妥当,只得闭了嘴,脸色却不大好,不是他偏疼青翎,而是青青实在闹的过分了些,若不是听见小满说,自己还不知道呢,上回在家的时候,青青闹的那一回,自己就看不惯,小归小,也不能不讲理吧,青翎处处让着她,倒越发纵了她的性子,等年下回去,自己非得跟娘好好说说,虽说小妹脸上有块胎记,可也不是谁都欠她的,尤其青翎更不欠她。
陆敬澜见青翎脸上难得有些落寞之色,有些心疼起来,有心问清楚,可青翎的意思明明是不想自己知道,到底还是把自己当外人呢,什么时候这丫头的心事都跟自己说就好了,自己至少能开解她,不想现在这样,只能眼看着却束手无策。
回到翟家的时候,雪大了许多,青翎一进屋,桃花就端了温水过来,伺候她洗了手脸,小满端了热茶过来道:“刚瞧见落了雪,奴婢跟桃花还担心小姐在外头冻着呢,奴婢总觉着京里比咱们那儿更冷的多,一出屋,北风刮在脸上,跟小刀子割似的。”
青翎:“你是在屋里待的时候长了,京城可没咱们那边儿冷,我看你这丫头是想家了吧。”
小满道:“可不吗,怪不得人都说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家的狗窝,舅老爷这儿好是好,可奴婢就是觉得不如咱家待着舒坦,二小姐,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青翎侧头看着窗外,映着明纸大雪纷纷扬扬的,像三月里的飞花,看得久了又有些像家里坑边儿上秋天里开的芦花,是啊,什么时候才能家去,才来了没多少日子,就开始想家了。
不止小满想,自己更想,想爹娘,想大姐,想小妹,想青翧明德,还有祖父拉的胡琴儿,还有庄子上猪圈里那几头肥肥的母猪,到了年上就能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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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翎避来避去也没避开,正赶上陆家老太爷过寿,两家沾着亲,怎么也得过去,不仅要过去,还得好好的打扮。
青翎先头还说娘跟她准备的衣裳用不着了,舅母明明就是不想让自己参与她跟那些女眷们的应酬,不知是怕自己这个乡下的外甥女丢她的脸,还是怎么个想法,总之刻意忽略。
青翎反倒乐不得,没了应酬更自在,可惜到底没躲过去,表姨不知怎么得知自己来了京,特意叫婆子来了一趟,叫跟着舅母过去,青翎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打扮起来。
桃花手巧,给青翎梳了垂挂髻,没用太多发钗装点,只用青翎最喜欢的发绳系住,稍微动一动,发绳尾端的青色翎羽和着银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煞是好听。
里头穿着浅粉的衣裳,外头披着那件大红斗篷,罩上风帽,风帽外头一圈白色的兔毛边儿映的一张小脸清透白皙。
桃花道:“二小姐这么一打扮真好看,跟那年画里人儿似的。”
小满掩着嘴笑:“你来小姐跟前儿的日子短,没见过之前二小姐什么样儿,天天跟我们家二少爷在外头跑,一张小脸给日头晒得黢黑,穿上我们家二少爷的衣裳出去,没人能认出来,这是后来闷在屋子里算账养白了,不然穿上这件儿红斗篷可不好看呢。”
桃花有些不信:“小满你别糊弄我,二小姐这般怎会往外头跑去。”
小满嘿嘿一笑:“以后你要是能跟我们回胡家,就知道了,不然,我跟你说什么你也是不信的。”
青翎站起来:“别说没用的了,今儿是去拜寿,迟了不妥,赶紧走吧,对了,寿礼别忘了,虽说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