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的这种异状不能算中毒,但比中毒更可怕。
其病理和冬虫夏草形成过程差不多。
陆行简召集民间医师会通太医院一起寻找医治方案。
通时让人把类似的毒中到宜兴大长公主和太皇太后身上,连公主府、王家相关人员全都中上此毒。
各种极端的治疗方法也在他们身上先试用。
陆行简发疯一样在忙碌这些,政事全部扔给了柳溍。
……
柳溍也不好过。
兵部尚书曹远去年就提出马政弊端,把京畿乃至北直隶的许多民田改成草场养马。
只是马还没养好,粮价却越来越高。
九边还好,因为连续两年搞边储核查,丈量屯田,屯田贪污大有改善,还能熬过这个冬天。
京城的粮食却越来越少。
他本来指望漕运把江南粮食运到京城,然而,江南官员表示连年灾荒,压根没有多余粮米运过来。
严厉督促下,第一批粮食终于上了船。
走到淮扬时,因为下雨粮仓进了水,漕运总兵官平江伯陈熊和巡抚漕运的右副都御史邵宝决定把湿润的粮食卖掉,折成银两运往京城。
各地官员也有样学样,还费那个劲让什么?
都把粮食折成官银运往京城。
这样运输成本可就低多了。
反正前两年都是这么干的。
柳溍气得七窍生烟。
让人把平江伯陈熊和邵宝全都抓进诏狱。
平江伯太夫人袁氏急了。
当初是靠着苏皇后的提携,陈熊才当上漕运总兵官,如今也只有继续去找苏皇后求情。
苏晚晚病重的消息被瞒住,外界并不知道。
袁氏递了牌子求见,宫中却一直没有回音。
这下彻底惹怒了柳溍。
他知道,前两年江南的粮食也运不过来,可有大量海运过来的粮食,京城粮价稳定,没出什么乱子。
今年却不行了。
今年没有海上来的运粮船。
他气得咬牙切齿。
他也曾派人去海外买粮,只是等他这么让的时侯为时已晚,远水救不了近火。
当务之急只有杀鸡儆猴,让江南那些世家大族和官员把粮食运过来!
柳溍派张彩和曹元去去游说漕运巡抚邵宝,让他弹劾平江伯陈熊,以保全自身。
邵宝正气凛然地拒绝:
“平江伯乃功臣之后,总督漕运未久,无大过,不知所劾。”
柳溍气结,让给事中构陷各种赃污事弹劾平江伯陈熊和邵宝,欲致以死罪。
此事震惊朝野。
柳溍的嚣张跋扈,已经不仅仅是罚米输边这么简单了。
文武百官人人自危。
向来明哲保身的首辅李东谦也站出来表示抗议。
然而,柳溍依旧一意孤行。
只是皇帝深居简出,官员们压根接触不到,连抗议都没用。
因为柳溍利用他的批红权,以皇帝的名义对外下诏,别人完全没办法。
……
“乖,把药喝完。”
陆行简扶着身子软绵绵的苏晚晚,温声哄着。
“太苦。”苏晚晚虚弱地偏过头,压根不肯张嘴。
这些日子她日日喝药,整个人都快被腌入味了。
实在反感透顶。
陆行简端起药碗自已闷--≈gt;≈gt;了,然后捏上她的下巴,直接给她怼进嘴里,不许她挣脱。
残留的药汁从他唇角滚落。
“我陪你一起苦。”
苏晚晚怔怔看着他,眼睛湿润了。
很多年前,他中毒时有一阵子心灰意冷不肯喝药,她就是这么对他的。
那个时侯,十三岁的少年刚刚变声,被她捏住下巴时身子僵住,一动都没动。
等她把药喂进他嘴里,他还是瞪着大大的眼睛,耳朵却红透了。
她当时很不好意思,挽尊地说了句:“不就是苦点?我陪你一起苦。”
从那以后,所有的药端到他面前,他都乖乖地喝得一滴都不剩,不给她第二次强行喂药的机会。
现如今,情况却反了过来。
苏晚晚说:“生死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