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们的板栗是自己家树上采摘的,几乎不用什么成本。街上还没有糖炒栗子卖,我们算是掌握着独家秘方,新鲜东西嘛!没尝过的人都会比较好奇,生意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本以为一番合情合理的解释下来,萧诚肯定会同意,然而,萧诚听完后,原本平静的脸色,却瞬间阴沉如海。
人也平躺回去,幽暗双眸对着斑驳的蚊帐顶,周身气压降到最低。
声音更是一改之前轻淡,冷若寒潭:“板栗没多少,你自己留着吃。”
这是不同意???
白露立即掀开被子起身:“可是我吃不了那么多,栗子埋在沙堆是能储存,但存久了也会变干,我会留一些给你们吃的,而且卖的钱都归你,可以吗?”
萧诚丝毫不为所动,拉绳关灯,闭上眼睛,冷漠拒绝。
“睡觉。”
白露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说变就变。
板栗不用他去卖,所得钱却归他,这么好的事,为什么要拒绝?
为什么毫无理由就拒绝!
恶霸就可以独断横行,蛮不讲理,比女人还无理取闹吗!
白露越想越气,“嘎嘣”一下咬碎嘴里还没吃完的麦芽糖,使劲嚼烂。
手里那颗也埋到枕头底下,憋着一肚子气躺下,用力拉起被子盖过头。
睡觉!!!
夜晚一下子降温到冰点。
萧伟刚睡完一个好觉,第二天早上起来,又感觉到了低气压。
而且这一次,非一般恐怖。
因为恐怖低气压,来源于萧诚,扩散于整栋房子,连后院的老母鸡,下完蛋都不敢再咯咯叫,仿佛知道变天了。
投怀送抱
当萧伟以为,萧诚又要和从前一样,三天两头不回家时,萧诚却一反常态天天回家,还一日三餐都在家里吃。
相较于白露生气炒辣椒,萧伟觉得萧诚生气更恐怖,压得他快喘不过气。
第二天下午放学回来,终于忍不住,没写作业就往厨房跑。
“你和我哥是不是又吵架了?”小家伙一进门就开门见山的问。
“没有。”白露一脸平静。
手上握着菜刀,用力剁辣椒,红艳似火的辣椒,应声断成碎片渣。
萧诚还在隔壁砌房子,空荡荡的厨房,一刀一剁的声音,格外响亮。
萧伟嘴角微抽,这砍剁声不止响彻院子,隔壁都能听到吧……
想起昨晚白露和他说的事,问道:“我哥不让你卖板栗?”
白露手中的菜刀一顿,生气脸秒被错愕取代:“你怎么知道?”
萧伟白了她一眼,“你以前要么不出门,一出门就把我哥给的钱拿去给李水仙,我哥在这一带什么名声,你不知道?你拿钱给李水仙想干嘛,我是不知道,但是你觉得,我哥会不知道吗?”
他是只有七岁,但好歹长了眼睛,也长了脑子。
白露这么做,除了跑路还能干嘛?
现在要卖糖炒栗子,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又想攒钱跑路了。
跑路还是其次,要是白露像邻居张嫂说西街的那个女人一样,为了和南市的大老板在一起,狠心把孩子毁掉……
萧伟都能想到的事,萧诚会想不到?
终于明白一切,恍然大悟的白露一脸无奈加心酸,又是肚子惹的祸。
“可是我说了卖的钱归他啊……”白露叹气,难道这还不够坦诚?
还想归他直接当还他呢,结果人家想的跟她想的,完全不在一个点上。
直接把她的提议否决,判死刑。
萧伟也不了解萧诚的想法,但白露住过来两个多月的所作所为,早已深刻他脑海,并非几日的改变就能轻易扭转。
“那也许是你没解释清楚吧。”
“还要怎么解释?”
白露一脸苦恼:“这已经是最正确,最合情合理的解释了。”
萧伟挠了挠头,大人们的想法他不懂,还是回房写作业吧。
刚转身,外面传来一阵叮叮声。
“卖麦芽糖的老爷爷来了。”
那充满厚重的悠远旋律,不仅萧伟记忆犹新,白露也被带入回忆中。
安静祥和的家属大院外,总会有一些美妙动听的声音,一响起,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无论大人还是小孩。
她总会在爸妈或爷爷奶奶的牵手下,蹦蹦跳跳到院外,买喜欢的糖。
——麦芽糖。
萧伟一脸懵逼被白露牵出门。
他就说了句“卖麦芽糖的老爷爷来了”,小手就被温暖柔软的大手牵上。
他甚至还在犹豫,要不要甩开她的手,人已经被牵到门外。
“小姑娘,小朋友,买麦芽糖吗?”
卖麦芽糖的老爷爷头发花白,短短的胡子也发白,声音和蔼可亲,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都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