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总是让自己身处一种被动的等待之中,看似留有余地,但其实从未给过她任何拒绝的选项。
她有些僵硬地向着他所在的方向走了两步,见季清泽的神色有所缓和,才又犹豫地跟了上去。
s市的音乐厅已经建成了二十多年,但得益于几年前的翻新,现在从外观上基本看不出老旧的样子,只能从一些使用习惯上的地方略微窥见上个世纪的影子,比如略显逼仄的内部构造和车位稀少的露天停车场。
季清泽打开车门示意她上车,但过了好一阵,她才终于有所反应。
等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时候,她看起来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像是一个要重复输入指令才能有所动作的人偶。
“灿灿,系好安全带。”
没有回应。
他似乎有些无奈,只能先解开了身前刚系上的安全带,又侧过身去要给她系。动作之间不经意碰到了她的身体,一阵带着抗拒而不加掩饰的颤抖便在刹那间沿着相触的地方肆意蔓延。
季灿灿仿佛一瞬间回过了神,脸色有些明显的慌乱,一下子开始没头没尾地寻找起来。
“我、我自己来……”
而正在她的手伸向侧后方安全带的瞬间,季清泽伸出手按住了她。
他硬朗的骨节贴着她手背上的皮肤,在带来独属于他的冰凉触感的同时,又有些隐约地硌,只是并不至于感到疼痛,而在这之下则是血管里传来的与她流淌着相同血液的鼓动。
几乎是身体相贴的距离,呼吸的方寸之间都被他身上淡淡的、隐约的薄荷叶味道所萦绕。
季灿灿身体僵硬,想伸出手推开他,但哥哥的身体岿然不动。
“灿灿。”他开口。
“昨天是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害怕我。”
季清泽手中的力量有一瞬间的收紧,见她微微皱了皱眉,又抬起头呆愣愣地看向他,颤抖地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他垂下了眼眸,明明身体上的动作一直都带着一种隐约的压迫感,神态上却像是在卑微地祈求。
“灿灿,你的出生,是一件带来我人生中的礼物。”
话语间他停顿了一下,仿佛陷入了漫长的回忆里。
“那时候你还是小小的一个,会因为偷懒不想练琴跟我撒娇,又因为让你吃不喜欢的水果跟我闹脾气,也会攒了三个月零花钱,就为了给我买一件生日礼物。……灿灿,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快乐,而不要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眼神里是一股淡淡的柔软和温情,语气却有些酸涩:
“但是你实在是太久不在我身边……很多事情我现在都已经记不太清了。”
“比如……该怎么去当一个哥哥。”
季清泽的手已经从她的手背离开,转而抚上了她的脸颊。
“灿灿,再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我会去学着照顾好现在的你。”
哥哥掌心里温热的触感使她有些不知所措,但也并没有推开他,而是沉默地垂下头,语气有些闷闷的:“……哥哥。”
他应声:“怎么了?”
“我已经不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季清泽语气里有淡淡的笑意,接着之前的动作给她系上了安全带,才又启动了引擎:“嗯,我现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