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住了动作,抬头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开始用手指在泥地上写字,一笔一划,动作笨拙,如同一位刚学会写字的小孩,但是柏恩足以认出那两个字——“华盈”。
对方犹觉不足,开始在默写起了阿拉伯数字一到十,又将自己会写的几个字“日月火土”全方方正正地写下来。
柏恩问她:“你是杨二叔的女儿吗?”
女孩拼命地摇头,然后指了指锁在自己脖子上的链子,呜咽了两声。
那边向颜用气音焦急地提醒柏恩有人过来了。时间紧迫,柏恩也只好急急地叮嘱几句,“我们会救你,这几天你要当成什么都不知道。”
重新落了锁,向颜抓住柏恩的手冲出了杨二叔的家,一直跑到山林里才气喘吁吁地停止。
“我靠,你跟她说什么用了那么久,我看见那个老婆婆都拎着水桶回来了。”向颜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道。
柏恩用脚踢着旁边的一块石头,拧紧眉说:“那女孩子根本不是杨二叔的女儿,是不是精神病存疑,不过那种地方没病都得关出病来。”
她正烦闷,就见向颜忽然浑身颤抖不停,嘴唇直哆嗦,柏恩奇怪地问她:“你怎么了?”
“你脚下,你看看!”向颜伸手指了指她脚下,崩溃道。
柏恩撤开脚,低头,发现自己刚才踢的一块墓碑板。一抬头,周围半人高的枯草槁木中,掩藏着一块块新旧不同的石碑,密密麻麻的树冠遮掉所有的阳光,阴风阵阵,她意识到这里是一座坟山。
柏恩动作一顿,规规矩矩地放好自己的脚,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拉着向颜快步离开这里。
两个人牵着手狂奔回到了借住的农户家里。
向颜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怎么办?要和林老师说吗?还是再报警吗?”
柏恩抓了抓头,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说:“肯定要报警,凭我们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你也知道,上次来的那两个警察根本就不管嘛。”她翻滚了一下,生气地嚷嚷道,“算了,等我们走了之后再报一次警吧,不管结果怎么样都仁至义尽,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多管闲事了!”
柏恩也应道:“是的,得等我们走了再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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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们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拎包离开。
向颜忽然“啊”了一声,欲哭无泪道:“我项链丢了。”
柏恩摇摇头,“这么晚了,明天白天再去找吧。况且我们今天去了不少地方,根本找不到的。”
“不行,我就带了这么一条项链,”她穿好鞋,下了床,“可能洗澡时丢了,我去看一眼,自己过去就行。”
原本来这个破地方就够窝火的了,如今又丢了项链,她气血上头,说什么也要找到才行。
外面黑灯瞎火的,向颜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出了门。
柏恩有点困,躺在床上打着哈欠等向颜,她透过蚊帐盯着灯泡上扑棱蛾子,光线一闪一闪,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忽然一个激灵,柏恩惊醒,头顶的灯泡仍然亮着,还是那只蛾子在扑棱,但是向颜还没有回来。
柏恩看了一眼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她给向颜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一分多钟无人接通。她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转手打电话给林老师将向颜疑似失踪的事情和他说了,想了想,她还把那个女孩根本不是杨二叔女儿的事情和他讲了。
“你锁好门,呆在房间里,别乱跑。”林老师语气严厉地叮嘱她,“我会和村长联系一起去找她的。”
他们这一行人里有十几个健壮的男生,柏恩心下稍微安稳一点。她又看了一眼形如虚设的木门,穿好鞋,把床底放置的铁锹给握在手里,以防万一。
突然,有人拍了拍木门,门上的木屑都簌簌落下,死寂的夜晚格外渗人。
“小柏,颜颜是不是还没回来啊?”声音是住在这户里的陈大嫂,平时待她们还挺温柔的,至少她们俩都不太讨厌她。
柏恩隔着门应了一声。
“林老师让我们一块去找颜颜,你跟我们一块去吧。”
“我身体不舒服,”柏恩压着嗓音道,“我会和林老师说不过去的。”
柏恩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这里只有一个用塑料糊起来的窄窗,想从那里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她又去把水果刀拿来揣在身上。
陈大嫂又开口:“是感冒了吗,我这边有药,你出来给我看看。”
柏恩继续客气道:“谢谢,不过我休息一下就行了。”
女人不再说话,转而是木门的晃动声。
门缝里穿过来一个剪锁钳,将门上的锁剪掉了。向颜的担忧果然是正确的,这里的锁根本就是一个摆设。
柏恩身体靠在了门旁边的墙面上,冷汗岑岑,心跳得很快,几乎让胸口发疼。她趁着这短暂的时间里,将紧急求助信息编辑好发了出去。
门被大力的推开,亮堂的月光下,对方影子先一步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