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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1 / 2)

苏子卿让她帮忙照料医院里的苏老师,自己则每天奔波在各个地方去找名医,她每天和她通话时都能从话筒里听出来她累得不轻。

但是她除了宽慰她并没有别的办法。

事实上,每一个人在面对病魔的时候,都是如此脆弱的。尤其是家中贫困的人,根本就不敢生病。

她大三的时候,她奶奶患了糖尿病眼睛看不见了,送去医院里住了不到半个月,就被她爸妈带回来了。

医生说她为什么会看不见的原因,她已经记不清了,不过她住院花的那两万块钱却是实实在在的。

她放寒假的时候,去看她奶奶,见她原来那么跋扈的一个人,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缩在一张藤椅上,拿一根粗树枝当拐杖,不时戳戳,嘴里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什么。

旁边她爷爷跟几个人在一张桌子上打麻将,旁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只有她奶奶孤苦伶仃地坐在门口晒太阳。

看着看着,她眼眶就湿了。

还在读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的时候,为了体会失明的感觉,她曾经用布蒙住眼睛一个小时。

她在这一个小时里撞了无数个地方,碰得身上都是青紫的,终于揭开眼睛上的布的时候,她记得自己都哭了。

所以她奶奶有多渴望光明,她是明白的。她也曾问过她爸妈为什么不替她把眼睛治好。

得到的答案,却是她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反正没几年好活,咱们家又有你爸在赌钱,又有你们姐弟几个在读书,怎么负担得起?反正她瞎了不也是能吃东西的么,还活着不就够了。

所以,人老了在她们这边以苟活的状态来形容是绝对不会错的。

但是人病了,他的亲人想要尽快治好他,想要他努力活下去的这份心情,她是完全能理解的。

可是,人活着,有那么多的困苦,为什么又要拼尽全力的活呢?

“子卿,就在这里吃吧。”

她低头喝汤的时候,忽然听见耳生的男人叫着耳熟的名字。

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轻轻抬头,刚巧看见一身葛色素纱裙的女人拿着包推开玻璃门从外间进来。

过了几年,她身上那种青涩的少年气和温和完全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眉眼之间的冷肃和似有若无的沉威。连带着她喜欢穿的衣裙颜色都由明艳的颜色变成了沉静的冷色。

她已经不能用女孩来形容她,而是一个明确长成的女人了。

身后,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年轻男人很绅士地替她把玻璃门把拉着,等她进来才放开门把。

在他们进来的时候,莫小北赶紧低头,听见他们要了一碗两人份的米线,然后那男人就开始说许多对她嘘寒问暖的话。

虽然她没有听见熟悉的声音,但莫小北听着还是觉得耳朵里好像有几万只蜜蜂在耳边吵一样。

她碗里的米线还有一大半,她却没有再吃下去的欲/望,起身一路低头走到前台付了钱,急急走出了店外。

此时已经是八月的末尾,午后阳光不算毒辣,她站在米线店门口,看着对面写着熟悉牌匾的老北京布鞋店,想起刚来这县城的时候,被莫名其妙地送的那双鞋,觉得那似乎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她一个人慢慢沿着柏油路边一步一步走回去,看着太阳照着自己的影子落到自己脚步底下,一步一个脚印,和她当初过来这县城时,一模一样。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她没有进去,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果然看见那年轻的男人和她熟悉的人在门口讲了一大堆话后,依依惜别。

看见那男人钻进一台路虎里后,莫小北才慢慢地从医院旁边的巷子走出来。苏子卿目视着他离开后,正巧对上她的目光。

平静的像暖阳照耀下不起波澜的碧绿湖水,找不到一丝波澜。

午后的阳光够暖,让她睁着眼睛都能觉得困倦。想要不管不顾地随便依在什么地方睡下的心情很是迫切。

不过,人正因为有克制,所以活这一辈子才觉得累啊。

“你不问问我那个人是谁吗?”

“我只想知道,还需要我继续帮你守着苏老师吗。”

她说的话很隐晦,她这个人其实也是很克制的。

平常,从来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最多也就是温和地和她笑一笑,在她忙着看文件的时候,替她做好饭,自己在一边看书。

淡得就像水一样,让她起什么波澜,也是不可能的。

“我爸的病不容乐观,所以,我去找了我妈。”

她不想问,苏子卿还是说了。

顶着很浓很浓、涂了遮暇也掩盖不住的黑眼圈,在医院门口,看着来往不知以后生死的人,轻轻和她道,“我可以不管我妈的心情和她决裂,但是,让我不管我爸,我是真的做不到。所以……我答应了她的一些条件。小北……对不起。”

当初在她和她妈决裂的时候,莫小北就隐隐预感有这么一天,不过,她是怎么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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