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舟转了转插好的花瓶,问向他:“怎么样?”
关崇远点头:“很好。”
“成勒!”宋轻舟将剪下的枝节丢进垃圾桶里,把花瓶摆在了玄关的鞋柜上,一边摘下手套问他:“晚上去晚宴吗?”
关崇远:“想去看烟花。”
宋轻舟微笑道:“那就去吧。”
吃了午饭,他们睡了一个午觉,醒来便牵着手沿着沙滩打着赤脚,没有目地的往前走。
“宋叔叔……”
“嗯?”
“轻舟!”
宋轻舟失笑:“想说什么就直说呗。”
关崇远紧扣过他的手:“只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傻子。”虽这么说着,宋轻舟却不由更加用力的反扣过他的手。
两人说说笑笑的来到晚宴,已经来了不少人,所有人玩得很嗨,酒庄提供了果点和各种自酿的酒,当然更多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促销。
宋轻舟和关崇远都不是闹腾的人,但气氛很能感染人,况且今夜,确实是个浪漫又难忘的夜晚。
九点整的时候,开始放烟花,关崇远拉过宋轻舟跑出来看,璀璨的星空今夜只是这场烟花雨的陪衬。
随着人群此起彼伏的惊呼和叹息声,他们紧紧相拥,这一刻他们也只是俗世红尘中的沧海一粟。
突然,关崇远拿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宋轻舟讶然:“这是……戒指?”
关崇远点头:“其实很早就去订制了,可还是比你晚了那么一步。”
宋轻舟:“这坎你丫怎么就过不去了?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什么区别?只要心意是一样的。”
“嗯……就是有点小小的遗憾。”关崇远说得有些委屈,不过很快又期待的打开了戒指盒,宋轻舟的心脏随之跳了下。
戒指很特别,可以说世间仅此一对也不为过。
“黑钻?”
关崇远取下一枚内环刻印着宋轻舟名字缩写的戒指,替他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你的戒指上一共是十四颗钻,我的十三颗。”
宋轻舟想了想,失笑:“1314,至死不渝。”说着,宋轻舟同样给他戴上了戒指。
关崇远将戴着戒指的手与他的手紧扣:“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烟花放了一个小时,之后还有舞会,俩人没有再继续,买了两瓶红酒慢悠悠的走向回去的路。
宋轻舟抬起手看了看手上的两枚戒指,商量着:“要不,一戴我的,二四六七戴你的。”
关崇远:“嗯,听你的。”
宋轻舟带笑的眸睨了他一眼:“这么乖?”
关崇远抿唇浅笑,有些难为情道:“以后,家里都你说的算,我全听你的。”
宋轻舟正要说什么,突然关崇远手机响了,宋轻舟接过他右手上的那瓶红酒,让他方便接电话。
关崇远接电话的表情严肃,眉头微微蹙起,只是用‘嗯’简单回应,直到挂电话前,他才完整说了句:“我的事你不用管,挂了。”
见他挂了电话也未说话,宋轻舟不由得问:“你家里人打来的?”
关崇远没有否认,心情不好的沉默了半晌
,才说:“他们把我带到这个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想要一个提线木偶,还是一个事事都能如他们意的傀儡?为什么我不能有自己想做的事,拥有我想要的人生?”
宋轻舟想安慰他,但是想想又觉得安慰其实并没有用。
“你知道穷人家的孩子,要怎样才能混出头吗?”
关崇远不解:“怎样……才能混出头?”
宋轻舟失笑,眸光复杂:“事实上,穷人家的孩子一辈子也只是人下人,哪怕他拼尽一切,也没办法冲破固有的阶层屏障。也有特例,这个特例的出现,仅是千万分之一。”
见他沉思着不说话,宋轻舟继续说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谎言。吃得苦中苦,不一定能成为人上人。而想想你现在摈弃的,是别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东西,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你没受过真正的穷,正因为你从生下来就是人上人,所以你可以对权贵不屑一顾。你生在这个家族,享受着这个家族给你的一切荣耀与权利,你应该正视它,一切好的与不好的。”
关崇远心情复杂:“我以为,你会安慰我。”
宋轻舟无奈:“可是安慰并没有用,不是吗?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本去任性,真实的社会,人吃人,别说什么精神上的追求,可能吃一顿好酒好肉都是奢侈。”
关崇远听着心情很凝重,如果是别人跟他说这些,他可能根本听不进去,也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去体会这些。
但是,正是因为他爱的人,曾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拼搏,听着才格外心酸动容。
宋轻舟笑着拍了拍他的背脊:“打起精神来,该去面对的就去面对,听到了吗?”
“嗯,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