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这就好!”
只是问完这句左适还没有走他看着韩盈又问道:“还有一事就……从河伯祠收押这么多钱财米粮不知不知今年修水渠的税是否能给免掉?”
啊?
韩盈怔了下瞬间门反应过来忘了如今有大型工程设施且国家没钱的时候是会强行向民间门征税的县里也是如此甚至通常会变成底层吏目贪污的工具可现在师父明明没有征税啊。
韩盈立刻问道:“是有人开始收修水渠税了?”
左适回看了村长一眼没有直接承认。
“有所听闻具体是否有老朽……”
“我知道了。”
韩盈应下私下里又找那位村长问清楚情况待她整理好河伯祠内的各项财产记录便立马去了县里。
除掉沃河觋师是件大事
后知后觉的功曹各掾直至才发现了不对月女她不是复仇是把锅给砸了啊以后直接没了条钱路!
可因为这点去找月女的麻烦那就是没脸了刀架脖子上不反抗才是脑子有问题再加上以后还得指望月女带他们发财所以韩盈见到的人都是笑着说她做的不错对付恶人就是得这么干。
韩盈来不及与这些人寒暄而是先去找师父。
尚傅此刻也在处理河伯祠财产的事情县尉等人也在几人正在争执韩盈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下没有贸然打扰。
她细细听了一阵发现众人正在争执河伯祠的田产和农奴改如何处置听着听着韩盈的表情就有些不对。
这都是河伯祠的受害者怎么还要充公?这谁定的律条?出来!!
韩盈按耐住怒火,继续听了下去。
狱史、县尉加上县令等人,一直在讨论的是沃河觋师的审判。
因为过往没有巫觋诈骗如此巨大的案例,所以一方采取:‘坐所匿租臧为盗,没入其所贩卖及贾钱县官’的法律条例,要将所有的财产收归县里所有。
而另一方,则认为这是针对商人的律令,针对沃河觋师的藏匿人口的,应该是按照现在的条律,罚为城旦舂,在十倍补足这些年所欠的欠款即可。
这样的律条很快又被狱史给反驳回来,他们拿着:罪人完城旦、鬼薪以上,及坐奸府者,皆收其妻、子、财、田宅的律条,证明这些田产和人,都要归于县里。
听着听着,韩盈回过味儿来了。
汉代,或者说整个古代,是人不是人的时代,成为奴隶的‘人’,在法律意义上,等同于牲畜,换句话说,就是属于财产的一种。
他们,或者‘它们’,可以被随意买卖,抵押,而这些曾经为平民,被迫沦为奴隶的人,不管之前是什么身份,在此刻,他们已经变成了财产。
所以狱史和县尉等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在意这些奴隶们的性命,更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变成奴隶,只是在争论‘财产’的归属。
汉代县里,名义上应该说是政府,可以拥有自己的官田,官营作坊,同时当然也可以拥有奴隶来进行劳作,这一部分的收入,县里是可以征收部分,用作分发工资的。
也就是说,韩盈之前所想的那些因为如今能力不足,无法还归民众部分钱款,从一开始就是想多了。
还?落入官老爷口袋的钱还想还,想得美!
想通这层的韩盈心下叹气,她有些乏力的往后一靠,虽然是第一次了解了这方面的法律,竟丝毫不觉得意外。
汉代……太早了,往前走个几百年,春秋时代在城外种田的人,被叫做‘野人’,和奴隶没什么两样。也就是到了战国,随着战争的进一步扩大和铁农具的使用,农人也可以发挥作用,才逐渐有了身份,成为了‘民’。
历史的进程向来是缓慢的,汉距离战国太近,有着太多上个时期的遗留,虽然在后世被划分为封建国家,可实际上,这个朝代大部分时间上是有一半的人口是作为奴隶而存在的。
皇宫,官府中拥有着大量的奴隶,这些人有部分是犯了罪,还有部分是因为家人的牵连,甚至有一部分就是因为流失了土地,到处乱窜,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奴隶。
对于县里来说,奴隶和田产越多,他们能够调动和支配的人力和田产也便越多,若是按照正常情况,这些人应该非常高兴能够有这么大一笔收益进账,而此刻,有人过来争执,要拒收这一部分田产奴隶,才显得极为不正常。
韩盈猜到了几种可能,最终锁定了最后一个。
沃河觋师的财产,指不定有他们的一份。
听着狱史又提到了:‘诸不为户,有田宅,附令人名,及为人名田宅者,皆令以卒戍边二岁,没入田宅县官。’来反驳对方用奴隶只是依附,罪过都在他们身上,不应该收这部分田产的话语,韩盈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场‘辩论’,最终以县尉,狱史获胜。
待所有人都离开,韩盈有些闷闷不乐的起身,坐到了师父面前。
尚傅上下看了韩盈一眼,问道:“怎么,不甚开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