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门房冻得哆嗦了一下,睡意这回消失地一干二净,彻底清醒了。
本已入睡的卢府,在半夜被意外到来的访客所惊醒。
卢老爷和夫人吕氏,连同独子卢相公都匆匆忙忙起来,赶到了暖厅。
丫鬟小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望着暖厅那儿传来的一阵暖色光晕,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是相公在外招惹了什么姑娘。”小丫鬟脸贴着脸,悄悄地咬着耳朵“好像叫那姑娘找上门来了。”
另一个小丫鬟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这……定是有误会吧?以相公的为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家中的小相公,样貌俊美,待人温和有礼,要说他做出对姑娘始乱终弃这种事,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两人正交谈间,突然看到曾经在小相公身边伺候着的大丫鬟玉藻走了过来,“你们两个人在这儿做什么?”
“没……没什么。”小丫鬟们交换了一个眼色,立马乖乖地低头站好。
丰满秀丽的大丫鬟,神色淡淡地瞥了她们一眼,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暖厅。
暖厅中,简露正在打量着卢仲夏。
青年面容如玉,乌墨如鬓,衣着干净整洁,双眼在灯光的映照下倒映着温煦的暖光,看上去半点都不像半夜仓促赶来的,唯有鬓角微乱的发丝暴露了事情的真相。
望着眼前这个和记忆中的姑娘有五六分相像的少女,卢仲夏也有些讶异。
他是半夜被府中喧闹所吵醒的,披了衣走出房门,便听见府中小厮说有姑娘要见他。
这动静不仅惊醒了他,还惊醒了睡梦中的卢行咏和吕氏。
有个姑娘半夜突然到访说要见卢仲夏,这还了得?!
卢行咏和吕氏齐齐吓了一大跳,忙赶到了偏厅。
偏厅中的姑娘自称姓简,容貌娇美,衣着虽称不上多华贵,但也精致考究,行为举止颇为有礼,看上去不像是来找事的。
卢氏夫妇俩这才松了口气。
“我想同卢相公谈一谈。”姑娘礼貌地道。
既然不是来寻事的,卢大人和卢夫人顿时就放了大半的心。虽然对方半夜前来,确实有些惊世骇俗了些,但看到她面色焦急,应该是有要紧事,他俩都并非死磕虚礼的人,当下便允了这姑娘的话。
在短暂的震动后,暖厅中又复归了宁静。
望着简露,卢仲夏犹豫地问出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困扰着自己的问题,嗓音依旧温和,“可是阿……简姑娘托姑娘来寻我的?”
提亲
简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屋外日头高悬,阳光照入室内,晒在她冻得僵硬的肌肤上,勉强回温了些许。
在祠堂靠着墙睡了一夜,简娣全身上下又酸又痛,惦记着出走的事,梦里她也没得个安稳。她梦到了她和詹荣成了亲,婚后相亲相爱,似乎对詹荣所作的龌龊事毫无所知,简娣开了上帝视角看着梦里的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急得想捶醒梦里的自己,一眨眼,却又看到詹荣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吓得她慌忙推开了詹荣,下一秒,詹荣突然变成了卢仲夏,面上神情惊讶又困惑。
紧跟着,她就惊醒了。
看着阳光下跃动着的细小尘埃,简娣长长地舒了口气。
幸亏是梦。
晃晃脑袋,将这个可怕的梦甩在脑后,简娣费力地撑着手,从地上爬起来,敲了敲酸痛的腰背,绕着祠堂走了一圈,活动活动已经僵硬的筋骨。
她依稀能听见前屋远远地传来了一阵响动,慌乱的脚步声和人声响作了一团,简家平常没什么应酬,府上人员简单,府里基本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这动静都传到祠堂来了,还是头一次。
想到昨天简露匆匆离开的那一幕,简娣心里咯噔了一声。
总不会是简露她真的闹出了些什么。
问题是,她现在被关在祠堂里,出又出不去,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啊。
想到这儿,急急忙忙走到门前,贴着门缝,费力地辨认着从前面传来的声响。
但从这些零碎的声音中企图辨别出有用的信息是在太难了,她只能听到丫鬟婆子交谈声,却听不清她们究竟在说些什么。简娣她也只能瞪着眼干着急。
兴许是上天见她扒着门缝的行为太惨了点,前面的动静更大了些,夹杂着断断续续的人声,仔细听倒也能听出个支离的字句来。
只不过,听声音好像是……
像是往她这儿来的?
“大姑娘在里面?”
“快,快把大姑娘放出来。”
伴随着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祠堂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一时间,阳光争相恐后地涌入了阴暗的屋内。
简娣适时地往后退了一步,被阳光刺得眯起了眼。
门外逆光站着几个丫鬟和一个婆子。
那婆子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