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丫鬟,也不过正值豆蔻。”
“所幸,有姨母拘着,他还未曾闹出人命来。”
屋外的晚风顺着窗户和门缝中灌入祠堂,听着吴承泽说话,简娣握着筷子,只觉得五根手指都动僵了,但心中却好似燃起了一股熊熊的烈火,胃里甚至冒出了一股几欲作呕的感觉。
这不不仅仅是虐待狂了,这还是恋童癖性质的虐待狂。
吴氏让她嫁的是这种人,詹姨母放在手心里宠着的也是这种人。
她不知道是因为嫁人的事心寒,还是因为这些丫鬟的遭遇而心寒,或许两者皆有。这种感觉就像山岳铺天盖地的地压来,这也是简娣她穿越过来头一次感到喘不过气来。
刚刚见到吴承泽的喜悦和轻松霎时间被冲散得一干二净。
“表妹?”察觉出她神情的变化,吴承泽脸色也微微一变。
“我没事。”简娣摆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
“此事毕竟没有证据,”吴承泽皱眉安慰道,“倘若只是有心人根据那丫鬟之事添油加醋也未尝没有可能。”
“其实这事是真是假,你心里应该清楚。”心脏就感觉被人手攥紧了一样,简娣闷闷地说,“表哥,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吴承泽对她的要求表示理解,没多说旁的,便留给了她一个人独处的时间,只在临走前表明会查清楚这事究竟是真是假,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吴承泽走后,简娣才有注意力去整理自己的思绪。
现在看来大庆朝其实和其他封建王朝并没有什么区别。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即便是在现代,有权有势的人也可以只手遮天。但明白归明白,当这事被剖开,血淋淋地摆在简娣面前时,她还是感到有些难以忍受。
更难以忍受的是吴氏和詹家人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因为只是个丫鬟,用些手段盖下去便是了,日后再招些鲜嫩的入府。
难怪此事走漏了风声后,詹荣他不得不上京。杭州的贵女不愿嫁他,身份低的,詹家未必能看得上。
于此同时,她的确是合适的人选。
原主性格怯弱,年幼丧母,养在吴氏膝下,对吴氏唯命是从,再好拿捏不过。两家又算得上一家人,不至于泄露了这丑事。或许还会认为她一个同夫婿和离的,能再嫁给詹家的嫡子,应该心怀感激。
这事实暴露在她面前,几乎使简娣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她从穿越以来到现在,一直没接触到这些,到今天才能窥得一二,已经算是命好。同时,她心里清楚地不能再清楚,詹荣的事只是冰山一角,在王朝背后,吃人的丑恶藏在更深深处,藏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
她深知詹荣绝不是一个孤例。
她绝对不能放过詹荣。
对着窗外欲压下来的暗沉天空,简娣抿紧了唇。
至少不能再让他继续祸害那些无辜的少女。他华丽的丝绸衣摆下沾染的是斑斑的血泪。那些少女,只是因为出身低微,只是因为是个父母眼中没用的女儿,便如同献祭一般送到了詹荣面前。
她不是没穿越前那个普通的百姓,她现在有机会接触到江储这种人,也有能力去做一些之前没办法做到的事。简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到哪一步,但做了总比没做要好,她总要试一试的。
她这么想着,一直到突如其来的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思路。
窗外传来了简露的声音,“大姐?”
简娣定了定心神,收回思绪,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简露正一手扶着窗,拧着眉望着她。
对于简露能找到这儿,简娣并不意外,她失踪了一天,只要有心,她早晚都能找到祠堂来,更何况,吴氏毫无隐瞒的意思。
这个时候,她也没了再和她打招呼的心思,开口就是正题,“阿露,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这话,简露扶着窗的手松了松,微讶着问道,“什么忙?”
简娣斟酌着用词,慢慢地说道,“帮我出府。”
“出府?”
“是,我要离开这儿。”
“娘不会关你多久的。”简露皱眉,“她也只是一时气愤,想来第二天就会将大姐你放出来,你这个时候逃走,无疑于火上浇油。”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是说,我想搬出去,彻彻底底地离开这儿。”
夜半到访
简露显然没把她的话当真,只当她是一时的气话。
“你听我的。”她说道,“明天我就去求娘把你放回来。”
“不,我不是气话,我是真的想搬出去。”简娣没办法,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或许是发现她眼下的神色和往常截然不同,简露静默了一刻。
四周安静得可怕,只余凛凛的晚风吹动着屋外的枝叶。
她似乎仍不大相信她所说的话,还想要再劝说她。
一直以来都是简娣劝着这姑娘做事别冲动,没想到这个时候倒反过来被简露劝着冷静,简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