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姑娘,今日能……不沐浴吗?”
简娣:“……”
她差点都忘了这一茬。
怪不得卢仲夏之前非要看书,原来是为了躲开洗澡这件事。
同样是面对洗澡这事,她表现得倒像一个女流氓,在经历的最开始的不好意思之后,顶着卢仲夏壳子洗澡的时候,还能一边洗一边夸他的身材。
但卢仲夏却没她这么好的心态,这还没端上水呢,就已经羞地无地自容。
“敢情你从刚刚起就一直在想这件事啊。”简娣死鱼眼。
“在下……”被简娣戳破了脑海中的真实想法,卢仲夏妄图垂死挣扎,“并未……有这等想法。”
简娣震惊:“有什么想法?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卢仲夏:“……”
“你在想些什么?”简娣啧啧感叹。
“并……并无此事……”卢仲夏脸颊酡红,慌乱道。
明明看不见她,眼睛却都不敢再往上抬。
报复了他刚刚要挟她这一事,简娣心情颇为舒畅地咳嗽了一声,“我知道你不会想什么,你是小君子嘛。”
对于洗澡这种事,简娣觉得她还看得挺开的。
只要她和卢仲夏这情况一天不改善,洗澡这种事也只能躲一时,躲不了一世。假如卢仲夏真的宁死都不肯冒犯她去洗澡,简娣妥妥会一把把他头按在浴桶里清醒一下。
现在可不比冬天,天气早就开始热了,这一天两天不洗澡尚能忍受,天数一长,这哪里还能忍得下。况且就算不洗澡,也得洗漱,也得换衣服,也得上厕所吧。
不管怎么躲,这都是躲不开的。
兴许是因为她是个魂穿的,眼下这身体其实不是她真正的身体,所以,简娣倒也没浮现出多少害羞的情绪。假如让卢仲夏看见她真正的身体,简娣也不能保证自己是不是还能像现在一样这么看得开。
不过,至少现在,她是看得开的。
不禁看得开,甚至还苦口婆心地对卢仲夏做了个心理辅导。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都不介意了,你还介意什么?”
“只是……”
卢仲夏还在犹豫。
“像个男人一点。”要不是现在她没法碰到卢仲夏,简娣妥妥会拍拍卢小哥的肩膀,“爷们一点,你刚刚还不是说因为你是个男人嘛。”
卢仲夏唇角泛起苦笑,“我只是担心冒犯了简姑娘。”
“冒犯是免不了的啊。”简娣无奈,“躲得了一天,又躲不了一辈子,不洗澡总得洗漱吧,不洗漱,总得上厕所吧,我生理构造又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样,回头想上厕所了,你还能憋着不成?”
卢仲夏:“但……”
简娣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别但了,要是你真觉得失礼,待会儿找来花枝,你就负责在水里窝着,其他的事就拜托花枝处理。”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等仆役抬来了浴桶,倒上了热水,卢仲夏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上。
活了头二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为姑娘宽衣解带。
他自从开始读书参加科举以来,从未怯过场,就算殿试当着天子的面,紧张归紧张,照例能应答如流。
然而生平头一次,卢仲夏的心跳得快要蹦出了喉咙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紧张地近乎眩晕,垂在袖中的手指都好像在微微颤抖。
才解开了外衫,指尖停留在里衣上,死活就是解不下去了。
简娣像个女流氓一样,掷地有声地说,“脱。”
卢仲夏:“简姑娘……”
“少废话,快脱。”
“简姑娘……”
简娣死鱼眼,“快点,给我脱。”
倒栽葱
简娣:“你别多想,就当这是一件特正常的事,现在这样也躲不了不是,脱都脱了,好歹也要继续吧?别怂。”
指尖停在系带前略微一顿,终是鼓起勇气,将衣侧的系带尽数解开。
衣襟散落,简娣的声音犹在耳畔。
“你要是真觉得尴尬,就把自己当姑娘。”
耳内一阵嗡嗡地轰鸣声,里衣解开的刹那,无意中瞥见肩头裸|露的肌肤,卢仲夏忙闭上了眼,心中不禁苦笑。
简姑娘话虽如此,但眼下这要他怎么把自己当成姑娘。
他虽闭着眼,一想到刚刚无意中的一瞥,从前看过的话本和图册的中的场景画面便不断在眼前浮现。
简姑娘的肩膀和他很不一样。
少女的肩头细若羊脂,堆雪似的白,比他的肩膀要窄上许多,好像只要伸出一只手,便能轻而易举地揽入怀中。
卢仲夏:!!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卢仲夏又羞窘地不敢再动了,心里已将自己的唐突和冒犯斥骂了无数遍。
简姑娘全心信任于他,他又怎可想那龌龊之事。
卢仲夏一闭上眼,简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