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见身下女人躲开,姚鉴也没生气,笑吟吟地问,“夫人可是又生我气了?”
卢仲夏是个脾气很软也很好的人,但此刻他不说话,微敛着眉头的模样,就算困在简娣的身体里,竟然也能看到些青年一直隐而未发的锋芒。
还没见过卢仲夏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呢。
眼下的她,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个性冷淡少女嘛。
卢仲夏没有回答姚鉴的问题,抬眼问,“是你让花枝将公文拿到我屋子里来的?”
姚鉴挑眉笑道,“确实是我,怎么了?”
“我如今身子已经好了,不再需要你照顾,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公文还是拿出去。”
姚鉴笑道,“你这是还同我生气?”
“我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就是希望能多陪着夫人一会儿,却没想到你这一好,就要赶我走。”姚鉴苦笑,“世上哪有这样的妻子。”
不要脸!简娣瞪眼。
简娣想说些什么,却让卢仲夏拦下。
“你若担心我,何必非要在屋中处理公事,我头疼需要清静,你点灯到半夜,扰了我的清静,”女人的圆润的声音和青年清朗的嗓子在此刻渐渐重叠,“你为何不在官署,在书房尽快将事情了结?到时,再来我屋中照顾,也免得一心二用。”
少女淡淡地说,“你眼下此举,究竟是做给谁看?”
“如今照顾我也不见好,公事恐怕也不见得处理的圆满。”
“不如将这些东西撤出我屋子,你能安心处理官署公文,我也好静心养病。”
姚鉴静静地看了卢仲夏一会儿。
面前的少女神色淡淡,低眉迎接对方的审视,眉眼温和,但态度却不容置疑。
半晌,姚鉴忽地扯着唇角一笑,“夫人说得在理,如此说来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待会儿我就叫下人将这些东西撤出去。”
“夫人。”姚鉴语气蓦地一软,整个人也随之凑上前来,握住卢仲夏的手,低声道,“我既服软了,夫人可否也能服软呢?”
卢仲夏眉心一跳。
简姑娘不愿意面对他,那便让他来帮简姑娘的忙,他抿唇想。
只是,一想到面前的男人曾和她如此亲密无间,他便觉着心头微梗。
那是简姑娘的夫婿,卢仲夏垂眸挡去眼中微暗的光,夫妻之间合该如此,卢仲夏失落地想。
目光落在姚鉴手上,瞧见他紧握着他的,不,应该是简姑娘的手,卢仲夏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
但姚鉴察觉出了他的动作,猛地收紧了五指。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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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娣发自内心地说,“卢小哥委屈你了。”
卢仲夏摇摇头,“简姑娘,他好像不愿放开你。”
简娣:“没关系,使劲怼,学学都察院杠精们,完了我回头请你吃饭。”
女人与男人的生理差异太大,假如在平时,卢仲夏也就挣开了,但眼下姚鉴他握得紧,好像压根不在乎简娣她疼不疼,卢仲夏担心简娣的身子,一时竟有些挣不开。
手背生疼,顾忌到简娣,卢仲夏抬眼看向姚鉴,“你曾言担心于我,如今便是如此对待你之妻子。”
姚鉴毫无压力地笑道,“夫人言重了,我怎敢如此?”
话是这么说,倒也松了手。
但松手归松手,却没离开,而是又凑近了些,神态亲昵地哄道,“我疼夫人尚来不及。”
男人俯视着身下的少女,勾唇笑道,“从前未曾发觉,今日一看,倒觉得病中的夫人别有一番风姿。”
他向来就不是个甘于平庸的人,也厌恶犹如一潭死水的日子,那太没趣。
但他那妻子却偏偏是个没趣的人,未曾成亲前,同她私会的日子,他倒是真情实意地感到高兴,瞧见她偷偷溜出来激动地面色发红的模样,也曾发自真心地怜爱她,打心眼里觉得甜蜜。但一成了亲,得到手的就变得乏味了起来。
姚鉴眸色转深,嘴角笑意也慢慢加深。
他到底也曾爱过她,但他的爱向来善变浅淡,尤其是她善妒的模样,更令他厌烦。
如今再看自己这个妻子,姚鉴忽而发觉她好像变了。
那冷冷淡淡的神情,有条不紊地说着话,对他的轻蔑,都让他感到欣喜。
就是眼下这幅模样。
姚鉴入迷似地伸手想要抚摸女人的面颊,却又让她轻而易举地躲过。
手落了空,姚鉴也没生气,而是含笑望向她。
她越拒绝,但反而越觉得甜蜜与高兴,肌肤滚过一层战栗,越冷淡,他就越期盼,想要把她压在身下,想要重温从前的欢愉。
他也这么做了。
身下的是他的妻子,他为何不能那么做。
他动作很快,毕竟卢仲夏没成过亲,就算对男女间的事有些了解,也未曾料想到夫妻间那档子事是说做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