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快要溢出来的羞愧和慌乱。
“卢小哥,你别害羞。”看着卢仲夏这幅鸵鸟样,简娣干咳了一声。
卢仲夏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并非没有和姑娘们接触过,但……但从没有哪个姑娘能像简姑娘一样让他觉得手足无措。
他明明没有做任何事,但身体产生的变化却能清楚地感觉到,每一处细小的变化,对他而言无疑都是一种酷刑。
或许是因为之前一直躺在床上的原因,如今卢仲夏坐直了身子,睡乱的发丝垂落在鼻尖,搔弄得人痒痒的,卢仲夏很想将这一缕发丝别回耳后,但指尖触及到姑娘的面颊上的肌肤,抬起手肘时无意间碰上的胸前丰软,都能让他大脑空白一片,这二十年来学过的什么静心修身,一时间都统统忘在了脑后。
简……简姑娘好像用了些白芷香。
香气不腻,微苦,在袖间和鼻尖浮动。
一想到这一点,卢仲夏脸上温度跟着迅速攀升,心中不由得责怪自己的失礼与孟浪,顿时,气也不敢喘了,好像闻到一丝一缕的香气都成了罪恶。
“咳……”憋过头的后果则是憋得面色通红,最后没忍住连连咳嗽了数声。
“这样吧。”简娣无奈,“你先起床,我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卢仲夏忙应了,撩开青纱帐,正要起床穿鞋,指尖尚未触摸到鞋面,一时又僵在了原地。
简娣:“穿鞋。”
卢仲夏耳根发红:“简姑娘。”
简娣疑惑,“怎么了?”
绯色裤脚下露出的白皙脚踝,赛雪欺霜,红梅似的裤角映着如雪的肌肤。
和男人不同,眼下露出的脚踝要小巧一些,也更瘦一些。
冷不防瞥见一截脚踝,看得卢仲夏心头蓦地一紧,忙闭上眼,也不去看,伸着脚踩在鞋面上,飞快地套上了床下的一双云头履。
简娣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不是土著,对于女人的脚倒没这么多避讳。
看卢仲夏这么羞涩的模样,简娣语重心长地劝道:“你穿个鞋都紧张成这样,洗澡的时候该怎么办?”
或许因为她是个穿越的,眼下的身体其实并不是她真正的身体,简娣倒没觉得太尴尬。
卢仲夏被她这么一调戏,面上红晕更深。
“在下……在下闭眼。”卢仲夏磕磕绊绊地回答,“一定不会睁眼,倘若我睁了眼,冒犯了姑娘,日后定当永堕泥犁。”
“谁没有让你睁眼。”卢仲夏这个誓言在她听来都已经算严苛,简娣赶忙打断了他的话,“你放松一点,上回在首辅家中看到素娥,也没见你这么紧张,当时你不是还特镇定地叫我快些离开吗?”
那不一样。
卢仲夏微抿唇角,话语喉口滚了一滚,最终还是将其咽了下去,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当时,事出紧急。”
“那你就当现在事态紧急,别多想啦。”
看着自己的身子微低着头,粉颈桃腮,羞愧无措的样子,还挺新奇的,简娣弯着眼笑道。
简娣:“你起来了我们就走吧,我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虽然两天没见到她屋,但屋里的陈设明显发生了变化。
床前的屏风挪了一挪,床前多了一张红木的方桌,并一把圆椅,方桌上胡乱地摊开些宣纸,桌角搁着笔架砚台。
卢仲夏依言直起身,走了两步。
虽说卢仲夏性格温厚有礼,容易害羞了一些,但也不是代表他就是个娘娘腔,他毕竟是个男人,走起路来和姑娘总归还是有些不一样。
简娣眼睁睁地看着他迈开脚走了一步,结果就被裙摆绊地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到,好在眼疾手快,扶住了个高凳。
他的重量一倾斜,高凳晃了一晃,哐当倒在地上,上面摆着的插花细颈黄铜瓶咕噜噜滚了老远。
卢仲夏又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再动了。
卢仲夏呆了足足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蹲下身,扶起倒地的高凳和黄铜瓶,将地上散落的花枝收拢插入瓶中,慌乱地向简娣道歉。
“没事没事。”简娣不以为然。
卢仲夏这走路的姿势倒提醒了她。
简娣心中琢磨道,她虽然没感觉,但附身到卢仲夏身体里的时候,估摸着走路也无意识地娘了吧唧的,看来下回得注意一点。
让卢仲夏别再管那黄铜瓶,简娣指挥着他又走了两步。
眼下她就像开了上帝视角一样,这感觉还挺奇怪的。
卢仲夏自幼接受儒家礼法的教育,举手投足间彬彬有礼风度翩翩,不过,将这习惯一代入到她身上,就成了一个面色羞红,但一举一动却无比君子的姑娘,还颇有点散朗温文尔雅的帅气。
简娣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当下也不先让他熟悉环境了,决心还是先让卢小哥改变一下走路的姿势。
好在卢仲夏他智商高脾气好,虽然觉得别扭,却任凭她摆弄,跟着调整自己举手投足间的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