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嫁给威武将军当填房了,你们才跑来要田地要宅子要银子,亏得你们怎么张得开这个嘴,今儿你们既然都来了,那就把话说清楚,杜家跟我毫无干系,莫说田地房子,一个大子儿也甭想拿走。”
杜若的语气冷如寒冰,一丝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这般气势倒把那婆子唬的倒退了几步方站住,愣愣看着杜若,忽觉眼前这个丫头,长得虽还是自己闺女那个眉眼儿,却极为陌生,那样憎恶的目光让人忍不住惧怕。
那婆子自来是个胆小的,但柳氏却不然,本来听说小姑子要嫁给陆家大爷当填房就开始算着得多少好处,如今竟是一个子儿都不给,那还指望谁过好日子。
心里恼火,却到底有些计量,知道得指望着小姑子,若真弄得太拧了,把这条路掐断了,往后就真没指望了,琢磨小姑子如今这般约莫是记着过去在家受欺负的旧账,这回才如此冷待娘家人,想这人的性子再怎么着也不会变的太离谱,总归是个软性子的丫头,自己耐着心思说几句软话儿没准就回过意来了。
想到此,柳氏堆起个亲切的笑来,道“妹子想还是记着那些年的在家的事呢,那时候也真不是歪带妹子,是家里实在的穷,才让妹子受了些委屈,嫂子这儿给妹子赔个不是,妹子就看在嫂子嫁到你家这些年伺候公婆的份上,莫跟嫂子计较了,说到底还是一家子。”
说着顿了顿,小声道“妹子如今得了造化,是不愁当下了,可总得往后头打算打算,常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跟妹子说吧,这男人啊哪有个好的,便这会儿亲的热的稀罕的不行,说不准转过天就变了,莫说威武将军那样有权有势的就是你哥那心思都花花的,总惦记着往那花楼里钻,所以说这指望男人到底不如指望娘家踏实,趁着如今,把娘家扶植起来,往后也是你的退路,妹子可别犯傻,听嫂子的一准没错。”
杜若看着柳氏,这妇人舌翻莲花,翻脸比翻书都快,刚才还叫嚣着要田地,见没用脸一变又用软话哄自己,当自己傻吗。
从杜家这些人的嘴脸杜若完全可以想到之前在杜家过得什么日子,自己前身这姑娘实在活的太憋屈,在娘家爹娘哥嫂当成眼中钉,卖到陆家又被人陷害勾引大伯子,杜若猜着这姑娘大约早就不想活了,所以一被送到山上就上了吊,在这姑娘想死了反而是解脱。
杜若琢磨着自己既然占了这姑娘的身子,怎么也得帮她出口恶气才行,至于怎么出气,杜若目光落在柳氏身上,就先拿柳氏开刀好了。
想到此,回到亭子里坐了“你这些话倒有些道理,只不过我这口气若出不来终究不舒坦。”
柳氏大喜,忙道“妹子想怎么出气,若是恼你哥,回头嫂子好好收拾他。”
杜若淡声道“可我恼的是你。”说着看向后面的杜成“当日杜若受了柳氏的气,你若把柳氏休了,让我出了心里这口气,万事好说,不然,莫怪杜若无情。”
蹭饭的又来了
杜若话音一落, 柳氏回过神来,虽说杜家这几年过的不富裕, 到底也是饮食无忧,若真被杜成休回家,她娘家的哥嫂岂能容她,这丫头这是往死里整治自己呢,嘴里骂着“你这杀千刀的歹毒丫头, 竟鼓捣你哥休妻, 我跟你拼了”径自扑了过来,伸手便来抓杜若的头发。
杜若早料想柳氏要撒泼,往旁边一闪躲过柳氏扑过来的身子,旁边屋里的两个婆子本来得了大爷的吩咐, 不敢扰了杜若的清净,可一见杜家的人来了,却也早起了防备,这会儿一见柳氏动起手来,自然不会还在屋里猫着, 忙着跑出来拦住柳氏厉声喝道“放肆,也不瞧瞧这是哪儿,就敢撒泼。”
柳氏之所以敢撒泼是记着小姑子以前的软性儿,虽说如今变了样儿, 到底欺负惯了, 可陆府这两个婆子, 却是大家宅门里使唤的管事婆子, 自有威严在,急声厉喝,柳氏哪有不怕的,一时停住了身形,却仍咬牙切齿,一张脸扭曲狰狞的瞪着杜若。
杜若却不理会她,只扫了眼杜成跟杜家的老婆子,那杜家老婆子心里早活动了,柳氏是个厉害的,儿子骨头又软,这些年她这当婆婆的可没少受儿媳妇的气,只是畏惧柳氏的泼辣性子,不敢吭声,如今闺女攀上了威武大将军,只要闺女的气顺了,指望着闺女就能吃香喝辣,眼望的好日子,谁管柳氏死活,更何况,自己受了这么多年气,也该伸伸腰了,有这样的机会岂会放过,忙拉着儿子道“你妹子说的是,你这媳妇着实的不贤良,当年撺掇着家里把你妹子卖给人家冲喜,对我这个婆婆也是逢打既骂的,倒不如休了,另娶一门贤良的媳妇进门,也免得坏了咱杜家的门风,让外人戳脊梁骨。”
杜成虽说跟柳氏做了这些年夫妻,却因柳氏泼辣,自打进门管的他跟小鸡子似的,连句话都不敢说,往常还能去柜坊赌几把钱,或是去那窑子里逛逛寻些乐子,自打去了柳氏竟都掐了,平日里便是瞄谁家的姑娘媳妇一眼,都能被柳氏提着耳朵骂上半日,天天催逼着他去采药挣钱,根本不管他的死活,见天还唉声叹气的说嫁了个窝囊废,这辈子都没个指望,三天两头想起来就骂上一顿,自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