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点了点头,暗忖等出了院,再好好感谢张盛群。
时间已经不早了,好在这个病房还有空余的病床,张盛群也没嫌弃,随便找了张床就躺下去了,累了一天,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容与昏睡了一整天,这会儿睡不着,就低头看着自己身边这个小人儿。
灯光有些昏暗,不过容与还是能看清孩子小小鼻子上类似脂肪粒一样的东西。他试探的伸出手,轻轻碰了澎,软的不可思议。
容与像是害怕伤到他一样,忙把手收了回来。
“岁岁平安,就叫岁岁,好不好?”容与小声的对孩子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容与的身边,原本睡得不踏实的孩子这会儿异常的乖巧,睡的很是香甜。
“你不反对,那就是同意喽?”容与只觉得心头软的不可思议,嘴角不自觉就露出了一丝笑意,“以后你就跟爸爸姓,叫容岁。”
容与轻轻抱了下容岁,把他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这才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保洁阿姨就来打扫卫生了。容与睁开了眼睛。容岁似是睡够了,也跟着哼哼唧唧。
怕打扰到张盛群,容与侧躺着身子,小声的逗弄着容岁。
张盛群也没睡太久,起来后洗了把脸,又帮容与把早饭买来,这才离开。
容与就开始了独自一人在医院里带容岁的日子。
孩子还小,两个小时醒一次,没人搭把手,容与就撑着病身起床泡奶换尿布。第一次起来的时候,因为大出血还没恢复,容与眼前发黑头晕目眩,甚至摔倒在床,好在护士来的及时把他扶了起来。
不少人都问过容与,他的家人呢,孩子的爸爸呢,容与都没回答。
日子这么一天天过着,一晃眼就过了一个多星期,容与的身体恢复了一些,不过受了这么大的罪,一时半会儿哪里养得好?总算熬到第十天,容与出院了。
医生原本让他待够十五天再走,但容与还是出院了。
一个是住在医院里,吃住都不太方便。再一个就是他没钱了。
他就存了万把块钱,原以为顺产生个孩子并不贵,剩下的钱给孩子买买东西,自己用用应该能撑两个月。谁知道发生了大出血?
这十来天,他的存款已经所剩无几了。如果最后剩下的那点儿也花在医院里,那出了院孩子吃什么?所以容与选择了出院。
抱着孩子给自己办了出院手续,容与收拾好东西,就带着容岁出院了。
寒冬腊月,数九寒天冻得不行,容与并没有家人来接他,只能自己抱着孩子,背着行李挤公交。
天冷路滑,从县城回村里的公交车本就不多,现在更少了。不过好在坐车的人也少。刚好还有最后一个座位,容与就坐了下来。
一路晃悠着回了家,将孩子放在床上,容与穿上厚厚的棉袄,拿着铁锹开始铲门口的雪。
他还在月子里,照老人家的要求,别说铲雪了,他连门儿都不该出的。但是没有办法,他不去铲的话,连条路都没有。
将家里稍微打扫了下,容与又去鸡窝把这几天鸡下的蛋拿了出来。
在医院这十天,为了省钱,他吃的都是非常清淡,连个两块钱的鸡蛋都没舍得买。现在回家了,最起码还能吃个鸡蛋。容与苦中作乐的想着。
就这样,容与在家里又休息了一周。而容岁也出生十七天了。
存款已经所剩无几,容与实在坐不住了,顾不得还没有恢复的身子,他用长围巾把容岁绑在胸前,然后在外面穿了个厚厚的棉袄。这样就不怕容岁冷了。
穿戴好后,容与骑着自己那辆三轮车朝农户家里去了。他得去拉点儿白菜卖,不然容岁连奶粉都没得喝了。
田里的雪足有小腿那么厚,容与搂着容岁,跟着农户踉踉跄跄的往里走。刺骨的北风跟刀子似得,吹在脸上生疼。容与也不想把孩子带到这儿来,但是他没有办法,没人能帮他看着,只能将容岁裹的严严实实,不让被风吹到。
走了十多分钟,远远就看到被白雪覆盖的田里鼓着一个一个比篮球还大的雪包。
农户扯了扯包着脸的围巾,含糊的对容岁道:“白菜都在这儿了,天太冷了,我就不动手了,你自己挑着砍吧,一斤我给你便宜两毛。”
之前都是农户给他砍好,称重之后容岁直接自己装车就好了。
现在天寒地冻的,农户实在不想动手,就想出了这个法子。
容与犹豫了一会儿,如果是之前,他肯定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一斤便宜两毛,算下来一车白菜能便宜几十块呢。
但他现在情况不一样,还在月子里。冒着风雪出门已经非常不该了,如果再在北风呼啸里砍白菜
但是容与抬头看了下农户,见他连手上的手套都没摘,围巾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副绝不会动手,爱要不要的样子。
容与叹了口气,点头应道:“好,我自己砍。不过叔你也看见了,天这么冷,我还带着个孩子,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