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看到一闪而逝的金色。
要么明明距离很近,几乎算是站在一起,可一人昂首在前,一人垂首在后,必须站在前面的人唯有用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观望,但这也看不见什么。
他甚至连他的身影是否越加单薄,面色是否越加惨白都看不清。
法老王偶尔会想,造成这样的结果,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在。
他不甘于两人这般冷漠的生疏,可对方当初的态度就像一根刺,始终扎在他心头,每当想起就隐隐作痛。
所以,放不下面子,总是想着等对方想通之后先示弱好吧,对方不是会示弱的人,那就等他想通,调整好心态,再主动去
拖着拖着,就拖去了一年,两年。
拖到第三年,法老拉美西斯二十八岁的时候。
陛下!我等找到了大祭司塔希尔叛国的切实证据!还请您一观,然后降罪于他!
他等来了绝没有想到的东西。
送到面前的证据写着,现首席大祭司塔希尔,与外族人勾结,帮助本是奴隶的那群外族人逃离埃及。
这之中牵涉到的人不止是大祭司。
还有一个人的名字同在上面,法老不用看都知道是谁的名字。因为这件事,他虽然不知详情,却知道义兄摩西离去之事。
摩西在临行前,曾与他告别。
告别之时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说:拉美西斯,你知不知道
当时的法老疑惑:知道什么?
啊啊,看来是不知道
最后入耳的,是白发圣人的一声叹息。
可能等你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但是,答应我,拉美西斯。
只有你,一定要相信他啊。
摩西再见到在外声名远扬的大祭司,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现在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塔希尔这个名字。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大祭司一连专权无数, 连刚继位的年轻法老都对他束手无策,可谓是风光无限,难有人能与其争锋。
他应当坐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肆意享受,在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金钱的侵蚀下显得容光焕发能用多讽刺的语墨,就都往那神人似的身姿上涂抹,自是不会管真相如何。
这话音传得多了, 渐渐谁都会这样觉得。连坚定地觉得大祭司不是这种人的少数人都难免受到影响,觉得他再怎么被误解,也应当过得不错。
可谁能想到。
此时此刻, 出现在摩西眼中的人影竟是这般这般地
塔希尔?这些年,你究竟怎么了?
摩西不得不诧异地询问。
他显然是被吓到了,以至于刚见面便直接忽略了紧要之事,连忙上前几步伸手去搀扶。
因为是背着其他人私下秘密见面,埃及的首席大祭司打扮得低调,照常用灰色的长袍覆盖身体,将极具辨识度的金发遮掩住。
全身上下, 就只有袖下的一点指尖隐约露出。
摩西先看到的就是他的手。
如今的圣人也通过某种奇遇获得了神力, 虽然能力不同, 但他拥有了一双可以看穿表面伪装的眼睛。
就这样一看, 他看到了大祭司那双被白布仔细包裹、不将半分皮肤裸露在外的手,眉心顿时就是一跳,眼中映入一片血红。
被布条包裹住的皮肤表面怎么会是这个模样?
宛如皮肉反复撕裂后又愈合的疤痕, 能看见的地方,又遍布着像是遭受碳化般的黑色。
摩西只模糊地看到了一点,就不禁触目惊心。
他跟塔希尔也有很多年未见了,最近一次联系,还是大祭司突然来信,道出要帮助他与族人逃离埃及之事。
发生什么了?你等等,我想办法试一试能不能治愈
上前似乎要搀扶,但其实并没能做到。因为摩西有些不敢想,也不敢冒昧去看。
仅仅指尖就是这幅光景,大祭司被遮挡住的身体其他地方又是怎样,到底不敢莽撞地触碰他。
不必。
在摩西尝试用法术为他治愈似是烫伤又似是烧伤的伤口之前,当事人便出声阻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