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的老大,是该着顶门立户的人,就该辛苦些,而且,你还是大哥,更该给你弟妹们做个样儿出来,京城里热闹,人啊事啊玩意儿啊都多,你年纪轻,要谨记着爹娘的嘱咐,听你舅舅的话,莫放纵自己的性子,平常出入陆府,切忌别跟那些纨绔胡闹,碰上了打个招呼,面儿上能过去就成。”
青羿点头:“娘我都记下了,您放心吧,青羿一定好好念书。”
嘱咐了再嘱咐,瞧着夜深了,想着明儿还得赶路,才各自回了。
转天一大早,天刚亮胡家大门外就热闹起来了,陆家的马车满当着来,自然不能让人家空着回去,昨儿胡家老爷就安置好了,一早装上车就能走。
陆氏拉着翟氏的手:“你跟妹夫也真是,怎么还捎了这么些东西呢。”
翟氏道:“乡下比不得京城,也没什么稀罕东西,左不过是些菜干蘑菇干之类的,冬底下吃最好,也让你们高门大户的贵人们换换口儿,再有,就是咱们自己家里头收的粮食,比城里粮食铺子里的新鲜,用青翎的话说,吃这样的粮食身子才康健。”
陆氏:“这倒是,在你这儿吃个粥啊菜的都格外香甜,只不过,往后要是吃馋了可麻烦了。”
翟氏笑了起来:“吃馋了怕什么,又不是多金贵的东西,咱家别的不敢说,这些东西可有的是呢,以前没给你们送,是怕你们嫌弃乡下的东西粗陋,吃不惯,姐姐既然喜欢,往后新粮食一下来,就叫胡管家套了车给你送去。”
陆氏也不推辞:“那敢情好,省的再吃那些不知搁了几年的陈粮食了。”
这边儿说着,忽瞧见那边儿儿子正跟青翎说话儿,陆氏微微愣了愣,昨儿敬澜提起青翎常跟他说话儿,自己还没当回事儿,今儿这一瞧,竟是真的。
而且,敬澜瞧着青翎丫头的目光,自己这个当娘的都没见过,那么温柔,那么难舍,再瞧青翎,倒跟往常一样,弯着眼睛笑着,说亲近不亲近,说疏远也不疏远,正恰好的样儿。
陆敬澜依依不舍的看着她道:“想看什么书或是想要什么玩意?就给我捎信儿。”
青翎点点头:“行,等我想好了,就给敬澜哥哥去信,入了秋,早上风凉,敬澜哥哥快上车吧。”
陆敬澜见车都装好了,也只能上了车,却从车窗往外头望着青翎,又嘱咐了一句:“小翎儿别忘了给我写信。”
青翎挥了挥手里的帕子笑着喊了句:“一路顺风。”
一直到瞧不见了,陆敬澜才放下窗帘,回头就见他娘看着他:“敬澜你跟小翎儿倒是投缘。”
陆敬澜目光闪了闪:“翎儿活泼可爱,跟她说话儿有趣的紧。”
陆氏点点头,青翎性子开朗,就算跟敬澜说的上来,也不新鲜,自己倒不是不喜欢青翎,只是陆家老太爷跟丈夫都对敬澜寄予厚望,敬澜的亲事必会千挑万选,胡家的门第只怕老太爷哪儿就过不去。
想起青翎如今才不过十岁的孩子,疑心这个着实太早了些,笑了笑丢在了一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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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二小姐,二斗家来了,捎了大少爷的信,还有好多玩意儿吃食,足足一箱子呢,您快去瞧瞧吧。”小满跑进来,兴奋的比手画脚。
青翎倒是不着急,继续翻着手里的账本子,这是县城里胡记当铺这个月的账,开张三个月了,这个月终于不再赔钱了,青翎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可见胡满贵的确有真本事。
开当铺瞧着是个清净买卖,本钱却大,一旦打了眼,就会亏得血本无归,而具体怎么运营,除了胡满贵是个明白人,连她爹都稀里糊涂的,胡家这铺子开的,有些像撞大运,从这账本看来这运气是撞上了。
胡满贵这个人极聪明,天生就有生意头脑,过了大秋之后,胡老爷就把铺子里的账交给了青翎料理,当初就是这么打算的,之所以把大秋收租子的账交给青翎,就是想试试她成不成,结果令胡老爷异常惊喜,这丫头别看学的日子不长,算账看帐的本事却比自己还要强。
翻开她记的账,哪家交了多少粮食,哪家欠多少,入库了多少……一笔一笔记的清楚明白,胡老爷这才放心把铺子里的账交给她,故此,青翎对于当铺的运营情况比谁都清楚。
胡记当铺八月开的,到昨儿正好三个月,胡家的规矩每月二十结算,若青翎没去县城,胡满贵就会亲自把账本子送过来。
安平县虽是个小县,可小有小的好处,小县城虽没有州府热闹,消费水平也低,而且离着京城还不远,坐马车走快些,一天就能到,故此,颇受那些远道而来的举子们青睐。
有不少赁房而居,在此苦读的,等临近考期再往京城赶,可以省下不少盘费,若赶上银子不凑手,当铺就成了首选。
之前胡记当铺没开,就得去冀州府,半天儿的路不说,冀州府那几家开当铺的买卖家还不诚信,知道这些举子们因为拮据才来当东西,既然大老远的来了冀州府,不坑白不坑,有道是货到地头死,几家商量好了都出低价,不卖也得卖,只能认倒霉了。
如今胡记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