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呀,你还记得之前有一次放学我在以你当模特儿画画吗?」
他看见我点头后便继续说下去,「然后好像是被林谦石看到了吧,所以当我出教室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了你会写小说,也希望有人能帮你画封面,刚好我跟你的交情不错,又会画画,所以就跟我说了。」
其实这时她说的「又会画画」令人听起来不是自大,而是坚强实力所建立的信心。
「是啊,毕竟你画画这么厉害,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就麻烦你了。」
她并没有回我的话,而是点了点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拿过全国的奖项,但详细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转眼间,就来到放暑假的第一天,我在暑假前两天把妹妹送回乡下的老家后,便回到家中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准备出门去旅行。
在房间里的阳台发呆着,看着天上的云随着夏风吹拂而缓慢的移动,听着夏日独有的蝉鸣,我步出了家门。
戴着鸭舌帽、拖着一个不太符合高大形象的粉色行李箱,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因为是平日的关係,路上的车子挺少的。
炙热的阳光照在街道上
我伸展了一下身体。
让凉爽的夏风拂过我的每一片肌肤。
「真舒服啊……」
路上的行人也是三三两两,大多数都是学生党,超商里的店员也显得懒懒散散,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火车站。
特地挑了一个离家里比较远的车站,看了看手錶,离火车到来还约莫有半个鐘头。
我将行李箱放在站内之后,就在完全没有空调的车站附近走来走去。
看着低矮的木栅,铺满石子的地面,眼前的一切彷彿成为了一张古老泛黄的相片。
我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晃着晃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距离火车约还有五分鐘会到来时,我回到了站内。
一个身高大约一百六十公分,留着长发的女性站在我的粉色行李箱旁。
「欸……陈吝玲?」
一个未曾想过的身影在应该没人的站内出现了。
因为她一直在东张西望,看起来稍微有些慌乱的感觉。
看了一眼手錶,「时间要来不及了啊……不然还想多观察一下。」
我走向前,刻意拉低了帽子的前缘,用着低沉的声音说:「不好意思小姐,这是我的行李箱。」
我抓着把手正准备走人的时候……有一个力量把我抓住,而那个力量来自手腕。
「那个……你是……柳川靖?」
呃…我可以说不是吗……
「你可能认错人了,不好意思,我要赶火车,可以请你放开我吗?」
「火车?啊,我应该是跟你搭同一班,一起走吧。」
陈吝玲虽然松开了抓着我手腕的手,但是跟在我的身后一起走。
到了等候车的地方后,明明时间到了,火车却还没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火车依旧是没有出现,甚至连汽笛声也听不到。
「你肯定就是柳川靖吧?」
神啊,救救我啊。
「……咳,是,没错,我是柳川靖,有什么事吗?」
「嗯嗯。」她摇了摇头,秀气的长发也随之飘舞,散发出柚子的清香。
又沉默了一会儿,她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一个人旅行吗?」
「嗯。」
「是吗,我也是呢。」
我稍微瞥了一眼陈吝玲。
「你写作真的很厉害呢。」
经过了几个月的沉淀,我其实已经对陈吝玲不会抱持着敌意,只是直面她时,多少还是会有一些当初因为对她抱有敌意的愧疚感。
所以我对她这么说并不是为了嘲讽她,而是同为作家的敬意。
「是吗……」
她虽然听得出来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却隐藏一种了解了什么的悲伤情绪。
「是啊,刚写的第一部小说就能获得这么大的成功,说真的,是非常不容易的喔。」
她并没有接着说下一句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火车来了,一台南下一台北上的火车,我往南下的火车,而陈吝玲是往北上。
当陈吝玲转身时,向耳语般说了一句我也听不太清楚的话,「我想说或许同为……的你肯定能理解……写……路……痛苦。」
当我回过头时,她已经走到了火车门前。
看向陈吝玲,我还打算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广播的声响不断地催促着需要上车的乘客。
我只好带着疑问继续进行我的旅行。
「为什么……会让我感觉你如此的悲伤呢……陈吝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