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晚在刺鼻浓烈的消毒水气味中悠悠醒来,指尖那弹壳吊坠带来的灼痛如针般尖锐,清晰地残留着。
头顶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那声音好似一只恼人的苍蝇在耳边不停盘旋。
秦斯礼军装前襟的铜扣,在透过窗户洒进的晨光中,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在她视网膜上烙出模糊却又炽热的光斑。
“灵泉”她下意识地抬手摸向锁骨间的红痣,掌心触碰到的却是冰冷得如同冬日寒铁般的葡萄糖输液管。
病房铁柜的玻璃倒影里,那些燃烧的账册灰烬,宛如神秘的金色精灵,竟凝结成几行暗金小字,在熹微的晨光中若隐若现,闪烁不定。
“砰!”清脆而响亮的搪瓷缸摔碎声从走廊传来,如同在寂静的空间里突然炸响的鞭炮。
“云厂长必须给个说法!”一道沙哑且愤怒的吼声穿透门板,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在咆哮:“我闺女喝了你们厂的营养剂,胳膊上全是紫斑!”
秦斯礼及时按住她欲起身的肩膀,军用皮带扣坚硬地硌着她的肩膀,疼得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俯身调整输液管时,喉结在绷紧的颈线上上下滚动,温热的气息如轻柔的微风拂过她的耳畔:“杨警官带着防疫站的人去厂里了,现在外面聚集了七十多个居民。我在后墙槐树下备了自行车。”
云岁晚记得,小时候爷爷曾给她讲过一个神秘的传说,说是在古老的山林中,有一眼灵泉,拥有着神奇的力量。
后来她在一次机缘巧合下,竟发现了这灵泉空间。
不过,这灵泉空间的力量并非随时可用,只有在她内心极度渴望、且周围环境相对安静的时候,才能施展部分能力。
厂区铁门被炽热的太阳晒得发烫,隔着秦斯礼的军装外套,云岁晚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滚烫,仿佛能听到人群中愤怒的低语和躁动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不知谁砸来的烂菜叶,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粘在“先进企业”铜牌上,暗紫色的汁液如同蜿蜒的小蛇,顺着“云”字笔划缓缓往下淌,像极了灵泉空间里那些发狂的毒蘑菇。
“还我儿子命来!”裹着蓝头巾的妇女突然像一头失控的蛮牛般冲破警戒线,皲裂的手掌用力拍在吉普车引擎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云岁晚一眼就认出这是东街豆腐坊的赵婶——她儿子明明是得了急性脑膜炎。
此时,云岁晚偶然得知,陈记者与一个想要抢占他们工厂市场份额的竞争对手勾结在了一起。
那个竞争对手为了谋取利益,指使陈记者制造各种负面新闻,企图搞垮云岁晚的工厂。
陈记者的摄像机镜头诡异地转向人群死角,那里站着个穿的确良衬衫的男人。
当那人抬手扶眼镜时,云岁晚分明看见他腕口露出一截暗红胎记,与空间账册灰烬中显现的“陈”字批注如出一辙。
“请大家冷静!”杨警官的喇叭声混着尖锐的警哨声此起彼伏,“我们已经在检验”
秦斯礼突然反应迅速地将她往身后一拽。
某个冒着白烟的玻璃瓶擦着她的发梢呼啸飞过,在吉普车轮胎旁炸开,沸腾的显影液溅在水泥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刺鼻的硫磺味瞬间弥漫开来,云岁晚瞳孔骤缩——这刺鼻的硫磺味,分明是暗算她那日见过的药水!
深夜的厂长办公室,清冷的月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封条上割出惨白的裂痕。
云岁晚轻轻摩挲着被查封的账本,灵泉空间的雾气如同缥缈的纱幔,突然从指缝溢出,在牛皮纸封面洇出几道金线。
那些被焚毁的进货单竟在虚空中重组,最终定格在某页被撕毁的票据边缘——半枚鲜红的指印正压在“刘”字签章上。
“喝点姜茶。”秦斯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军用水壶还带着他体温的温热。
他沾着机油的手指缓缓划过那些金线,在触到红指印时突然顿住:“这是汽车修理厂的记账单?”
云岁晚望着窗外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想起三个月前刘翠花侄子开张的汽修店。
当时那辆来送贺礼的解放卡车,似乎装着印有防疫站标志的木箱
“秦同志!”杨警官的敲门声如同惊雷般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省报记者要补充采访,您看”他警服肩章上不知何时沾了片槐树枯叶,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靛蓝色。
云岁晚借着拢头发的动作,将空间里新长的解毒草叶塞进秦斯礼掌心。
当她的指尖擦过他胸前的弹壳吊坠,那金属突然轻微震颤,在清冷的月光下映出几不可见的篆文——正是灵泉古树上曾浮现的“同心”二字。
结束了深夜在实验室的紧张调查后,云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