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震、赵新等人看着一脸兴师问罪的詹徽直皱眉。
赵新刚想说什么,费震便站起身来,严肃地回道:“詹左都御史既然知道移民事,想来也清楚移民在即,需要官员做事——”
啪!
詹徽将茶碗重重搁在桌案上,碗盖处翻出了不少水渍:“贪官污吏是什么人,是失了本心之人!他们知道如何挥霍权力带来享受,知道如何用好手中的权力,去压迫百姓!”
“费布政使,你来告诉我,镇国公要用这群人去移民?若是如此的话,山西近四百万百姓,还有安宁吗?这一轮移民之后,百姓还能信朝廷,还能敬朝廷吗?”
费震看着发怒的詹徽,一时之间无法反驳。
便在此时,一声爽朗的笑声从门外传来,随后是一声清亮的嗓音。
“资善兄,这是要问责山西布政使司啊。”
资善,詹徽的字。
费震、赵新等人急忙看去,詹徽微微皱了皱眉头,也不得不起身,跟在费震等人身旁,上前行礼:“见过镇国公。”
顾正臣咳了咳,拱手回礼,然后对费震等人指了指后面的衙役:“没让通报,擅自闯了进来,不要责怪他们,本想早点赶来,只是这身体有些抱恙,晚了几日,还请见谅。”
严桑桑跟在顾正臣身后,行了个万福,算是回礼。
顾正臣看向詹徽:“看来,陛下还是不太放心,让你辛苦跑来一趟。”
詹徽确实辛苦,要知道那可是十一月底出的金陵,顶着呼呼的北风向北行,不说历经千辛万苦吧,那也是喝了一肚子的西风来到的山西,路上经历了大半个冬日,连过年都没办法陪伴家人。
不过,为国事,顾不上这些。
詹徽搓了搓脸,注视着顾正臣:“镇国公,陛下有口谕。”
顾正臣听闻愣了下,刚要行礼,便被詹徽拦住:“这口谕站着听便是,陛下的原话是:顾小子你听着,监察御史到了山西,不可动辄打伤,否则,回京跪罚。”
费震、房安等人神情有些异样。
这到底是警告顾正臣不要打御史,还是说,你打了御史,最多也就是跪罚……
如此被皇帝对待,恐怕官场之上就顾正臣这一个吧。
顾正臣皱了皱眉头,对詹徽问道:“这道口谕,总归不是因为高星广高御史吧?”
詹徽摇头。
监察御史高星广听说顾正臣在洪洞招兵,就以为顾正臣要造反了,将消息传到山西都司,布政使司,还传到了山西行都司,甚至还送了公文到朝廷,状告顾正臣造反之事……
这家伙现在藏哪里去了,詹徽也不清楚,听说之前在大同,后来顾正臣去了一趟大同后,高星广就没了消息,估摸着藏在某个县城里避风头了。
但,为了一个不起眼的高星广,皇帝还不至于发话,顾正臣想揍他,那也是他活该,也不动动脑子,顾正臣这种人要造反的话,干嘛选在洪洞,他选在金陵不是更有胜算……
顾正臣思索了下,淡然一笑:“若不是冲着高御史,那就说明你这次来山西途中,也不算寂寞。”
詹徽眉头微抬:“镇国公果然聪慧,虽寒风呼啸,但确实算不上寂寞,而且相当热闹。镇国公,咱们皆是为国做事,今日便有一事想问一问,这山西地方上官府,听说有一些贪官污吏,尚在任上。”
顾正臣坐了下来,看着衙役送上新茶。
人多才能热闹。
显然这次进入山西的御史数量不会少,七八个?
兴许更多。
至于朱元璋为何在移民前夕送这么多御史来山西,那就不太好说了。
可能是老朱担心大移民山西有乱,御史可以在关键时候安抚百姓,或者是御史可以盯着移民进程,避免地方官员借移民迫害百姓,亦或是御史监督自己,山西布政使司等,以免以权谋私……
可这些推测,都不需要老朱特意传个口谕。
御史本来就是干这些事情的,何必传个口谕,至于自己揍御史,那确实前科不少,可自己从来没杀过御史啊,揍一顿不过是皮肉之苦,御史就是跑金陵告状去,这人到了金陵,伤也基本痊愈的那一种……
何必特意提醒自己别打御史?
这个动作,显得多余了些。
可老朱往往并不怎么会做多余的事,连别人奏折上多几个句废话都嫌弃的主,不太应该安排詹徽千里迢迢警告一番。
除非——
顾正臣平静地看着詹徽,问道:“在谈论山西贪官污吏这个问题之前,我想确认一下,你来山西,是陛下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