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林知意抬眸看她，眼神澄澈：“至亲至疏夫妻，你说的不无道理。”

琼芳公主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谁知林知意忽然接着又说：“他为我赌过一把，我自然也能为他赌一把，如果我输了，我会乖乖认输，而不是像你一样，明明已经输的很彻底了，仍是想借刀杀人，你作为一个输家，真的是毫无风度。”

“我……”琼芳公主一噎，“我如何不承认？林知意，我是心有愧疚，才忍不住提点你一句。”

“我父亲本来不在随军名单里的，但他认为自己治理外伤很有一手，所以就瞒着我母亲去报了名。”

林知意顿了顿，“我父亲尽心尽力救治守家卫国的将士，而你却为了一己私欲将他害死，你这种人怎么会有愧疚之心？你究竟是有多恨我的夫君，直到现在，你还是想要他死。他年幼时是欺你还是辱你了？”

谢翊与琼芳公主是同年出生的。

琼芳公主轻笑出声，她忍不住看着塌上的男子，尽管如今的谢翊再无年幼时的影子，可他只要呼吸着，就是她的恶梦。

“何止是欺我辱我啊……”

她轻轻摇头，回忆从前。

“我与他同岁，他是太子之嫡子，得皇祖父看重，周岁时就被封为皇太孙，他一出生就抢去了我们这一辈所有的关注和光芒。”

“最可怕的是，他竟真的如皇祖父的期盼那般长大，才六岁便能写得一手好字……”

“那会我的父皇还是誉王，他本就被景淳太子压得死死的，他非常不甘心，他想证明自己的孩子亦是不差，所以他今日学什么，我明日就学什么，可我不够他聪慧，我得废寝忘食的学，若是打了瞌睡，嬷嬷的尺子就会打下来……”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忽然一顿，眼神变得阴阴冷冷。

带着怨恨，和狠厉。

“他每日学四个时辰，我就得学五个时辰……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如他，皇祖父只夸他……”

林知意轻蹙眉头：“这是永明帝强加在你身上的桎梏，与世……殿下无关。”

琼芳公主闻言骤然发疯，声音犀利：

“怎会无关？！不只是我，我的哥哥们也深受其害，我们也曾央求过他稍微偷偷懒，在皇祖父面前也别那么出头，可他就是不将我们的话放在心上，还是一如既往！你以为我前头几个哥哥是怎么死的？！”

“若他得到皇祖父的称赞，他们没有，他们就得挨罚，不许睡觉，更没有饱饭吃！”

“终于，他们全病死了，其中就有我嫡亲哥哥！我母后因此伤了身子，再也无法生育！”

她一直都没说过自己是如何认出谢翊的。

自进国子监读书开始，她就一直留意他这位太孙堂兄，无论是他写字的神态，还是读书的习惯，想知道他为何读书读一遍就能将内容倒背如流。

她对他了解熟悉得很。

有一日她偶然看到“萧世子”有一模一样的神态和习惯，她脑袋一轰，当即就把人认出来。

她既惊恐，又兴奋。

年幼时赢不了人，待她长大了竟又见到，有了再次较量的机会。

她知道，将此事告知父皇必定会立下大功。

但她很快按压下了这个念头。

她要借用谢翊这把刀，杀了她那冷酷无情的父皇，得到原本属于他的至尊之位……

不仅是为她，更是为了她的母后，她的哥哥们。

她声音忽然拔高，让常衡和邱十三警觉，即刻冲了进来，生怕她对林知意出手。

林知意没想到永明帝前头几个儿子是这样死的，她抬抬手，让他们先别将琼芳公主押下去。

她冷声道：“他当年是先帝亲封的皇太孙，大雍臣民将来都要托付到他的手上，更别说越国和凉国对大雍虎视眈眈，他如何能够偷懒？始作俑者是你的父亲，是他造就了你们这些儿女的悲剧，而你，现在也为他们报仇了不是么？你也算赢了一仗。”

琼芳公主激动兴奋的笑了出声。

“不错，我杀了他。他已经不能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用软枕将他捂死……”

她觉得非常痛快。

那一刻她也感觉到了惊惧，她痛恨父皇的野心和无情，可她今日却也成了像父皇一样的人。

她弑父，只差杀兄。

她逐渐癫狂，笑出了眼泪，在黑龙卫将她带走之前，她还不忘说一句：“林知意，我现在是真心奉劝你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今日能将一切都给你，来日也能将一切都收回去，你别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