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眉头微蹙,面色苍白,睡得很不安稳,就连吐息也滚烫,
来之前她根本没想到池声烧得这么严重,本来只是想放下药跟体温计就走,此时却难免动摇。
她蹲在沙发边犹豫不过片刻,似乎听得她的动静,池声眼睫微微动了动,
没睁开眼。
或许是生性淡漠又警惕,快准狠地捕捉到了“危险”,手一下子捉住了她的手腕。
她一时不察,失去平衡,就这样被拉着一起跌倒在沙发上。
江雪萤:??
一天之内接连受到两次这样的惊吓,她倒是不会像之前那么没出息被吓到,只是浑身难免有点儿僵硬。
池声好像根本没有意识。
就现在他对她避之不及的表现来看,估计人是烧迷糊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江雪萤手撑在他胸口,半条腿被迫压在这一双触感鲜明的大长腿上,根本不敢惊动他。
脸侧传来温热的呼吸,她眼睫也不自觉跟着轻轻动了动。
他把整个脑袋好像都埋在了她的颈侧,额头抵着肩膀,白嫩的脸蛋泛着淡淡的潮粉,
乌黑浓长的眼睫近在咫尺,眼皮还是如从前一般皙白,很深。
柑橘香调经由热气蒸腾愈发浓郁,后调是淡淡的木质香,这么柔和的香调,用在池声这样的人身上却显得冷清又清冽,像风雪寂灭时淡淡的余温。
因为垂着眼而显得温驯,隐约有几分少年时的脆弱感,警戒程度高的又像个刺猬。
江雪萤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手腕,企图一点点把自己从池声怀里给挣出来。
目光不经意落在男人走势优越的鼻梁,微微翕动的眼睫时,视线却不由为此停顿了半秒。
二十八岁的池声,给江雪萤的感觉就像一抹浓淡的水墨画,墨色浓淡枯润间辗转,山色清淡,水色苍茫,
只在笔锋显露出几分峥嵘的锋芒,藏在清寥秀致的山水间。
待要细看,却又像远处的淡岭林烟,隔着濛濛的雾气,隐约看不分明。
不知不觉间,她就看得有些入了神,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专注,在她的视线下,池声似有所觉般地眼睫轻动,突然睁开了眼,
还趴在池声怀里充当大型抱枕的江雪萤:“……”心跳直飙上二百码。
这个时候想跑已经来不及,她就这样不上不下地跟男人的视线撞个正着。
四目相对的刹那间,
一阵尴尬的沉默。
江雪萤:“……”
池声:“……”
片刻,
池声:“你怎么在这?”
冷冷清清的嗓音,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慢悠悠地公开处刑。
佐证着她对他的意图不轨,心术不正。
江雪萤:“……”
作者有话说:
老婆来之前赶紧洗个澡收拾一下,
换衣服到底是孔雀开屏故意的呢还是真的不小心被撞见的,嘿,只有声自己才清楚了。
高中声:我可以当备胎,老婆为什么不喜欢我呜呜
社会声:不动声色地钓,一遍遍暗示萤妹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
水龙头
“我还想问池……”略顿了顿, 在称呼上有些拿不定主意,隔了一会儿, 江雪萤才官方地续道, “先生你。”
她尽量压下胸腔里跳得过分激烈的心跳,保持平静地举起手,示意池声去看他的“杰作”。
男人如玉的手指紧紧捏着她的手腕, 另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腰上。
“……”
下一秒,这狗逼动作利落地抽开了手,动作之果断, 神情之平静令人不由为之侧目。
没在意池声显而易见地保持距离的动作,江雪萤捡起地上滑落的塑料袋,继续道:“而且今天也是你叫我来的吧。”
池声清冷的嗓音在头顶响起:“……那我算不算引狼入室。”
江雪萤一愣: “?”没明白池声这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像是为了找回场子, 池声直起身坐起, 垂眸,悠悠淡声道:“毕竟忘了你是变态江同学。”
江雪萤:“???”
午夜梦回时仍然会绝望地想起的黑历史,被人冷不丁地重新翻出,江雪萤憋了半天, 才才委婉地刺了对方一下, “难为你过了这么久还记得。”
池声完全没被她的还击影响,
回答她的是四个言简意赅, 直截了当, 又十分耐人寻味的字, “十分难忘。”
江雪萤:“……”
“那你知不知道人都是会成长的?”
池声循声抬眼:“?”
缓缓露出个客气的微笑,江雪萤一字一顿地说:“说不定,我现在就长成了个心理有问题的大-变-态呢。”
“你家门也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