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
略作洗漱打扮,江雪萤把卡带揣进随身的背包里。和江母道了个别,就走出了家门。
包是她自己扎的,别了好几个小圆的吧唧。
上车前给池声发了个信息。
“我出发了。”
少年倒没在这个时候表现出狗的本性。
只很随意地回复了一句,“路上小心。”
坐在公交车上,一直到下车前,江雪萤就翻来覆去地刷着手机等着回复。握在掌心的手机静悄悄的。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磨人,她深吸一口气,拿出耳机,打开网易云,播放那首《面包与黄油》。
公交车到站。
下车步行了几百米,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离二中附近一个老旧小区,和江家在一条公交线上。
爷爷死后,池声一家就搬出了城中村,池父拿着不菲的保险金额还了一部分债务,又把剩下来的钱作为本金继续做起了生意。
虽然江雪萤没见过池父,但从池声口中模模糊糊也能猜出来池父应该是个眼光和行动力都很强的人,如今生意做得颇有起色,一年下来债务也已经还了个七七八八。
由于工作忙,池父不常着家,池声升了高中之后,池奶奶一个人寂寞,干脆带着皮皮搬到了老家住一段时间,好歹有老姐妹彼此做个伴。
皮皮就是池声捡的那条狗,池声带着它见过她两次。
傻狗没心没肺,每天就颠颠地傻乐,因为长得萌,黑润润的鼻头,一双大眼睛,看起来还特别有礼貌。
综上所述,这个家目下只有池声一个人在住。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跑来找池声玩。
站在门前,江雪萤摁响门铃,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门后传来一阵趿拉着拖鞋的动静,由远及近。
没一会儿的功夫,门开了。
池声穿着打扮十分随意,黑t恤,大裤衩,靸拉着一双拖鞋,站在门前。
极白的脖颈线条一直没入黑色的衣领,
少年白皙劲瘦的指节随意地扶在门框上,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没睡醒。
一双疏淡的眼扫了她一眼。
言简意赅:“进来。”
江雪萤审慎地抓紧了自己的小包,这是她第一次跨进异性的家里。其实她是打算送完卡带喝一杯水就走的。
没想到,门后忽然又传来一个大嗓门。
“这是哪位妹妹?!”
“早知她来,我便不来了。”
粗矿的男声,掐着一把又尖又细的嗓音。
江雪萤如五雷轰顶,被轰懵在原地。
而池声的眼皮也显而易见地抽了抽。
随后一个寸头少年,探出个头来,五官颇为英俊,但神情欠揍得十分嚣张。
江雪萤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寸头少年穿的红色t恤上,上书“地底人”三个黑色的大字。
迟疑了一瞬。
这不是……某部治愈番的男主穿着?
寸头少年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背包的鹿目圆吧唧上顿时露出个惊喜的神色。
一开口,石破天惊。
“呀,你也是二次元啊。”
江雪萤如遭雷击:“……”
滚滚天雷震得她头皮发麻,脸皮发僵。
……如果她有错,应该请老天爷来惩罚她,
而不是突然冒出个中二病来问她是不是二刺猿。
※
寸头少年明显是故意的,因为他自己说完二刺猿之后,自己就笑抽过去了。
池声掀起眼皮,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
“滚。”
寸头少年匀了气儿,哀哀叫道:“诶!刺身!你干嘛呢!”
“?”
池声停下脚步,睨他一眼。
看神情明显懒得搭理他。
少年懒倦地一垂眼睫,趿拉着拖鞋越过他,“再叫刺身。”
不漏声色,慢条斯理地威胁道,“我就把你,削成刺身。”
寸头少年:“不至于,不至于哈。”
江雪萤眨眨眼:……所以说刺身其实是池声的外号?
寸头少年又好奇地看她,“二刺猿妹妹你好,我叫祝骁阳,是刺身的那个竹马。”
江雪萤:“……”
“我叫江雪萤。”以及,能不能别叫她二刺猿。
池声越过名叫祝骁阳的寸头少年,丢给她一双鞋套。
忽道,“我没叫他。”
是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嗓音,音色清朗,因为压得低,带了些哑。
少年手搭在玄关的鞋柜上,基本上把江雪萤跟祝骁阳隔绝了起来。
“他两分钟前自己跑过来的。”他续道,“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明显是也记得江雪萤的社恐属性。
江雪萤忙摇摇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