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几次我都看到了，她建议您可以买点其他的，蛋挞，大福，泡芙都是她爱吃的。”

“可是第二天您还是雷打不动地带蝴蝶酥……”

“说实话要是陆离，我早和他吵起来了，这也太不上心了，但夫人怕您，她不敢说。”

霍九渊眼中一片死寂，连江初静都看出来的事，他却没有在意。

他艰难地抬头，声音晦涩，“除了吃的，还有吗?”

江初静现在越说越顺畅，“ 有，您说您爱夫人，可是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以来，除了没完没了的带蝴蝶酥，还有送过小虎这只猫之外，感觉您也没带夫人做过情侣之间做的事。”

“旅游啦，逛街啦，看电影啦，听音乐啦。”

“哦，逛街过一次，还不欢而散。”

江初静边说边摇头。

霍九渊的手撑住头，他觉得天旋地转。

原来在外人的视角里，他是如此差劲的一个人。

那股浮在外面的不可一世散去，内心深处的自卑，无助，彷徨，再度涌了出来。

整个世界不停后退，后退，塌陷后又重建，他的面前，是十几年前的场景。

程鸢满身珠翠，笑语吟吟地走在人群中央。

她抬眸看了霍九渊一眼，眼神清亮，慈悲，宛若高高在上的神。

霍家庞大的财富撑不起他内心的荒芜。

他永远是那个满身血污，只能远远看着程鸢的野狗。

从过去到现在。

他从来都得不到程鸢。

霍九渊麻木地站了起来，他从来不认命，可是此刻，他认了。

他疲惫地看了看江初静，道：“你现在这儿等等，我有话和她谈，谈完了，就由你陪着她。”

江初静连忙答应。

霍九渊重新走进房间的时候，程鸢已经醒了，额头青肿。

怎么想死就这么难。

她瞥了一眼霍九渊，没有说话。

霍九渊在她床边站了一会儿，终于道：“一星期，你再在我身边呆一星期。”

霍九渊动怒：你还敢想嫁给别人?

程鸢面无表情，“一星期后你就能让我死了？”

霍九渊咬牙，过去怎么没发现程鸢说话这么气人。

“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他按捺住性子恳求，“一星期后，如果你还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程鸢睁眼看他。

“那我放你走。”

霍九渊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他不想让她走，可是他也没其他的办法。

程鸢垂眸，她并不领情，“这又是沈确给你出的缓兵之计吧，你们这两兄弟，真是一个比一个恶心。”

霍九渊浑身颤抖，程鸢的尖酸刻薄让他无比难受。

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一言不发地转身，从一张桌子里，抽出一把枪来。

看到这把枪，程鸢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终于受不了，准备打死她了么。

她丝毫不惧，闭起眼睛，静静地等待着。

坚硬冰冷的枪，被塞进她的手里。

程鸢不解，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手里的枪，又看了看霍九渊。

“这次我说话算数，一星期后你要是还想走，我让你堂堂正正地走，你不需要再用假身份证，假护照，想去哪儿我都不会找，不会过问。”

“要是我说话不算话，你一枪打死我。”

程鸢这才呆住了，她的长睫不断抖动着，眼里泛起惊天巨浪。

霍九渊从她手里又拿过手枪，耐心地解释，“这是最基础款的手枪，很容易用，你看，拉下保险栓，扣动扳机，就可以了。”

“一共六发子弹，你再怎么小白，应该也总能打一颗在我身上。”

程鸢哑口无言，看霍九渊再度把枪递过来，她没有接。

“霍九渊，我看你真的疯了。”

霍九渊嘲讽地笑，“在你眼里，我不就一直是一条疯狗吗？”

程鸢：“……”

两个人默默地对峙了一会儿，霍九渊冷冷地开口，“你想清楚，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你不要拖来拖去，拖到我反悔，活下去总归是比死了要好，不是吗？”

程鸢无可辩驳。

最后，她终于还是把枪收下了。

“一星期的时间，从现在就开始。”

程鸢四下找不到手机，四周张望了下，还好墙上有一面挂钟。

“现在是三点四十分，一星期后的这个时间，我要走。”

霍九渊心里揪痛，“行。”

程鸢这才有了点生气，她慢慢坐了起来。

霍九渊伸手想扶她，又不敢。

“这一星期，就住这里?”程鸢现在张口闭口离不开一星期，“这是你新买的房子？就为了关我？”

霍九渊的脸色灰了几分，“这是我买的我俩的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