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贺炤根本不关心郑若漪和春雨,径直向乔曦走了过来。
下一刻,他紧紧扣住乔曦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来。
乔曦对上贺炤阴沉好似蕴含着风暴的眸子,不禁瑟缩一下。
“朕如此信你,你为何替她遮掩?”
贺炤深吸一口气,他在竭力抑制胸中的怒火。
“告诉朕,你是不是太后的人。”
贺炤的声音很轻,但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染上了怒意与质问。
乔曦茫然睁大眼。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偶发恻隐之心,为郑若漪说了一句话,便被贺炤怀疑是否是太后派来的人。
乔曦心神震荡。他终于后知后觉自己已被卷入了一场权力巅峰的政治斗争之中,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便是全盘的不忠。
“我不是。”
乔曦不敢再犹豫,反过来双手握住贺炤的手臂。
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真诚,同样郑重地告诉贺炤:“我是和您站在一起的,陛下。”
说这话时,乔曦握紧了贺炤的手,想借此传达自己的心情。
自此,乔曦想清楚了,从法场选择扯出贺炤大旗作掩护开始,自己已然不可回头地选择了站在贺炤一边。
他是愿意心怀善意,可在那之前,先要保住自己的小命才行。
乔曦的眸子明亮纯粹,不掺杂任何的杂质,好似他的心也这般纯净,没有分毫对自己的不忠。
贺炤手上的力度渐渐松下来。
他看见乔曦白净的脸上留下了鲜红的指印,心中隐隐发疼。
“你最好是。”
贺炤好似叹息一般喃喃。
他未曾察觉,在听到乔曦宣告是与自己站在一起时,他心中那隐秘到难以分辨的悸动。
于深宫中长大,贺炤根本不需要多加思考,就能猜到郑若漪在谋算什么。
而一脸心虚的春雨,显然就是那个帮凶。
贺炤扫了一眼跪在地上发抖的郑若漪与春雨两人,忽然出声:
“郑家长女,聪颖淑慧,仰赖皇太后教养,宜室宜家,赐与方阁老家嫡幼子为妻。”
郑若漪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对上贺炤目光的瞬间,又仿佛被灼伤,忙重新低头。
贺炤继续:“此乃朕亲自赐婚,由礼部办理,择最近的吉日,尽快成婚。”
郑若漪跪在地上,听着贺炤对自己的处置,心有不甘。
一旁的晏清赶忙提醒:“郑小姐,这可是陛下赐婚,上等荣宠,你是高兴坏了,还不快谢恩?”
郑若漪紧咬嘴唇,实在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贺炤也不在意她是否谢恩,转而看了一眼春雨:“至于宫女春雨,当值疏忽,心怀鬼胎,赐自尽。”
听到自己的处罚,春雨当即喊叫起来:“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贺炤挥了挥手。
晏清立即领会他的意思,带人把郑若漪请了下去,同时将春雨也拖走。
乔曦心思一动,扯了扯贺炤的袖子。
“春雨死了的话,我身边就无人伺候了。”他小声提醒。
贺炤不耐:“不许给她求情。”
乔曦摇摇头:“我不是要替她求情,我想说……能不能叫从前祺云宫的人回来伺候我?”
见乔曦没有为太后身边的人求情,贺炤满意,答应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回宫就叫他们重新来伺候吧。”
乔曦终于露出一个诚心实意的笑容:“多谢陛下!”
贺炤发现自己喜欢这个笑容。
若是随手做点合乔曦心意的事就能得到这样的笑容,倒也不错。
“请康太医过来。”
贺炤对晏清吩咐到。
出巡时,是有太医随行侍候的。贺炤此次带上的当然是最为信任的康太医。
闻言乔曦不解:“陛下您身子不适吗?”
贺炤摇头,戳了一下乔曦的鼻尖:“是给你看诊。”
“为何?”乔曦更不懂了,他没病啊。
贺炤蹙眉:“朕过来之前,问了负责膳食的太监,他们说春雨曾经手过那道清泉豆腐,所以朕怀疑那菜有问题。”
乔曦恍然,接着开始担心。
那豆腐全被自己吃了啊!
“郑若漪为何笃定朕一定会在素斋后回到房间?定然是做了手脚,最有可能的便是在饭菜中下药。”贺炤解释。
照此想来,乔曦突然感觉浑身上下都别扭起来。便不再推辞,等康太医到来后,乖乖让他把脉。
康太医捏着乔曦的脉搏,闭目沉思片刻。
老太医头发胡子全白了,动作更是仿若寿龟般慢吞吞。
乔曦等不及,抢白道:“康大人,我身子如何?”
康太医缓慢道来:“从脉搏观之,乔公子的确是中了催|情之药。”
“什么!”乔曦不愿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