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凌彻依旧盯着花朝服药后方上朝去。
而花朝依旧在他走后将香囊拿出,把药汁尽数吐尽。
:“公主,这若是被王爷知道,可怎么了得?”萤儿为她揉着后背,担忧道。
花朝喘了口气,看住她:“你若不说,王爷怎会知道?”
:“奴婢自然不敢告诉王爷。”萤儿嘟着嘴道。
花朝笑道:“这不就结了,还愣着做什么,快给我梳妆打扮起来。”
:“是,外头轿子都已备好了。”萤儿说着,手指在如云乌发中翻飞,不多时便盘出一个栩栩如生的鸾凤凌云髻来。
花朝满意的点头:“手艺愈发精湛了。”
:“这要多谢云姑娘呢,是她指点了奴婢。”萤儿笑道。
花朝诧异道:“哦?她还有这般巧手妙思,真真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子。”
正说着,傅云珠从外头走来,闻言笑道:“这是谁能得姐姐这般夸奖,妹妹倒要见见。”
:“你猜。”花朝笑道。
傅云珠愣珠住:“这叫妹妹从何猜起?”
:“姑娘,公主夸的就是你呀,还要怎么猜?”萤儿笑道。
傅云珠亦笑:“萤姐姐又拿我开心呢。”
:“我要出去一遭,妹妹随母亲用膳吧,母亲若是问起我来。只说过会子就回来了。”花朝在髻上簪了只宝蓝流苏钗,髻后并排压了几朵镏金海棠花,一只火红的珊瑚玉镯笼在皓腕上,越发衬地肌肤盛雪,淡淡嘱咐道。
傅云珠应道:“是,姐姐早去早回。”
花朝拢了白狐裘在身上,扶了萤儿的手走出门去。
冬日薄薄暖阳照着漫天素白。
二门外。
小安子领着四个内侍恭候。见花朝过来,齐齐跪下道:“奴才等参见公主。公主千岁。”
:“走吧。”
荣亲王府坐落在京都最南边,当年先皇怜惜胞弟,封府建衙之时随他挑选可心之地,荣亲王独独选中芳沁园,为的是清幽而又远离京中喧闹。幼时,花朝曾随先皇驾幸芳沁园,对园中那株上了百年的柿子树格外青睐。那日正是中秋佳节,一个个滚圆的红柿子如同一盏盏的红灯笼挂在树梢。
这些年,荣亲王在封地鲜少回京,这月初方才到京。
:“公主,到了。”
轿外小安子轻声道。
花朝醒过神来,缓缓迈步下轿,映如眼帘的正是先皇御笔“芳沁园”遒劲有力地楷书三字依旧鲜亮如初。仿佛刚刚写就。
:“公主。”萤儿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
荣亲王身穿一件玉色锦袍在门口迎着,拇指般大小地明珠安静垂在锦袍上,紫金王冠在早起的微光下熠熠生辉,眼神幽远,看不真切。
花朝快步走上前去,屈膝行礼唤道:“皇叔。”
:“快起来。”荣亲王细细打量着花朝。叹道:“皇兄诸多子女,唯你和煦最肖他。”
花朝强笑道:“人皆言皇叔和父皇宛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样说来,花朝亦肖皇叔。”
:“你本是我嫡亲侄女,安有不肖之理。”荣亲王淡笑道。
花朝应道:“是。”
:“来,随我到书房吧,我早就料到你今日必来。”荣亲王边说边率先走进园子。
花朝深吸一口气随他进去。
:“咦,那株柿子树因何不见?”花朝立在书房内向外看去。
荣亲王淡淡道:“枯死了,自你父皇去后,那株树也渐渐枯萎致死了。”
:“那树?”花朝涩涩道。
荣亲王深深看着她:“那树是你父皇亲手所植。”
素雅的书房内一时沉寂无声。
片刻。
花朝悄无声息的冲着荣亲王俯身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荣亲王脸上还是一派的温和。
花朝凝声道:“琛儿是煦唯一的骨肉。他母亲岚若往生之时将琛儿郑重托付给我。我自问对他尽心尽力,这些年我们过地无风无浪。求皇叔成全,让一切顺其自然,不要刻意为之。”
:“你把他教养的很好。”荣亲王眼神越过她,望向远处。
花朝抬眸看他:“我只盼着他在没有仇恨的乌云下平安无忧的长大。”
:“可他背负着澜氏中兴的所有希望。”荣亲王沉声道。
花朝无力的分辨道:“可皇帝,是璟儿。”
:“难道你打算要一个傻子在皇位上做一辈子的傀儡吗?”荣亲王冷冷笑道,半晌又道:“我不得不说,凌彻这一招棋下的很毒却很好,不仅使你断了扶琛儿继位地心思,更将大权紧紧揽在手里。”
花朝颓然道:“皇叔既然知道一切,就该明白琛儿好端端的长到这样大,是多么不易的事。”
:“你是皇兄最爱的孩子,也是你,让皇兄死不瞑目。”荣亲王淡淡指责道。
花朝脸色变得愈发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