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西卜曾戏谑地称之为“婆妈”),他对什么都感兴趣,尤其擅长“询问”那些心狠手辣的恶棍们——他曾经和一个敌对家族的铁榔头谈过一会儿话,之后这家伙不但把他们想要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还哭着见人就叫妈妈。
那时候老安德里亚娜甚至还没能煮好一壶咖啡。
他经手的人有些还活着,但见过他们的人都一致认为他们还是死了的好。
别西卜没说话,撒沙。霍普金斯一向都很犀利——他想起了那个脱下裤子证明自己不是个女孩的小男孩。
他确实有点不舒服,他曾经无数次地想要摆脱海神岛的束缚。但他当真脱离了它的怀抱时,他又觉得冷的浑身打颤。而就在这个时候,自还是个孩子时起就始终与他形影不离的霍普金斯却和别人住在了一起,取代他的则是一个黑皮肤的陌生人。别西卜虽然不讨厌他,却很难放下与生俱来的警惕心与戒备心。最初的几晚,他都没能好好入睡——再加上学业与学业之外的压力,就连是个异能者的别西卜都感觉有点疲惫不堪了。
撒沙应当有所感觉,所以才会邀请他一起完成那份额外的“作业”饱食是放松心情的最好方式之一。
现在撒沙。霍普金斯索性把它给戳穿了,这对别西卜来说反而是件好事。这两个月来积累的压力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出口那样缓慢地流泻了出去,他的父亲仍然在注视着他,而他的兄弟只是隔了两道墙壁,而他的室友,如果他真的知道别西卜。比桑地是个什么玩意儿。那么睡不着的就要变成他了。
这真是挺好笑的,无论是昆塔还是他自己。
“但我们还是会有朋友的,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离开海神岛来到这儿的原因。”冷静下来的别西卜说。
撒沙点头表示同意:“昆塔不会成为你的兄弟,但他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切加勒。比桑地也有很多朋友,他的成功很多时候都源自于此。”
理查。怀特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动物们睁着人类的眼睛盯着他,他用了含有夜光成分的颜料描绘那些色彩缤纷的虹膜,它们在黑暗中显得亮极了,微薄的天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中伸出一条细细的触须。投在他室友的毯子上,他像是睡着了,神色安详。两只手放在毯子外面,姿态端正。
理查没有洗澡,只是用湿了的毛巾简单地擦拭了一下身体——纯属个人习惯,他母亲不给他洗澡,因为放洗澡水是件很麻烦和浪费的事情,为了避免他身上出现异味。她用沾了香水的湿毛巾给他擦身体,就像十五世纪的贵族那样。她这样说着,一边咯咯地笑——她只会在人前对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人们表示赞赏的眼神会让她全身轻飘飘,但随着他逐渐长大,这些把戏不怎么起作用了,她就开始往他的饼干上撒亚硝酸盐。
他偷了她的药粉,并把它全部洒进查梨丝。怀特的白兰地咖啡里,对此他没有一星半点的惊慌与愧疚,他还关上了包厢的门,用枕头盖住了查莉丝的头,免得她的呼救被外面的人听到。
在整个过程中,他遵循了那位可敬的医生的教导,把圣母颂的cd片藏在自己的衣服里,他至今还记得那硬邦邦,冷冰冰的金属抵着自己胃部的感觉。
他失去了母亲,成为了一个孤儿,但很快就被人收养了,那个人是医生曾经的病人,他也同样承受了来自于医生的恩惠,所以他很愿意略尽一份心力,理查。怀特有了一个富足安全的生长环境,但前一两年里,摄入的过多的亚硝酸盐影响了他身体与智商的发育,他在学校里是个又弱又小,长相寻常,内向阴郁,无论哪一方面都不值一提的家伙——幸运的是他还有医生,医生启发了他在绘画上的天赋,这份天赋掩盖了他所有的缺点,让他变得光彩照人,就连曼彻斯特苛刻挑剔的招生官员也未能免于它的蛊惑。
一个崇拜者特意开设了个画廊,画廊里摆满了他的作品。
但这些都不是理查。怀特所关心的,他只想知道医生是否为他骄傲当然,他知道医生有个儿子,但他是不会嫉妒他的,因为他爱医生,医生所爱的东西都是他爱的,他会听从医生的安排,成为撒沙。霍普金斯另一条可信的臂膀的。
而且他是那么美。
理查画植物,画石头,画河流,画动物,画昆虫,但他从来不画人,有嫉妒的人认为他不会画人。只有理查。怀特知道他之所以不画人是因为绝大多数人类在在是太丑陋了,丑陋的根本没办法让他升起握笔的。
“你好像已经忘记我了。”理查在心里说:“不过没关系,我们还能重新开始的。”
他在浴室里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电脑,向远在海神岛的霍普金斯医生发了一份简短的邮件。
霍普金斯医生删除了邮件,关闭了自己的手提电脑。
看来一切都还不错。
曼彻斯特不是格兰德。它不可能允许如安东尼。霍普金斯这样的危险人物成为学校中的一员,而且因为战乱的关系,安东尼。霍普金斯是在成年之后才终于取回了自己应该继承于父亲与祖父的财产,他没有在曼彻斯特学习和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