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家里的时候说和听的又是另外一种语言。
升上中学后她才勉强被周围的人们所接受,而不是永远一个人孤零零的呆着,因为经济方面她要比其他孩子宽裕的多,也愿意请别人享用美食,买礼物或邀请他们旅行,而且她本人也长得很漂亮,她终于有了自己的朋友,他们一起跳舞,唱歌,露营,聚会但麻烦也随之而来,一个男孩企图亲吻她,在遭到拒绝后动了手,另一个男孩勇敢地帮助了她,他们扭打起来,然后一起进了警察局。
父亲知道了这件事,她又一次挨了鞭子。
她被立即转入一家远离第七区的有大学预备课程的私立全日制寄宿女子学校,休假日家里的司机会准时前来迎接,以及送回,整个假日,她被禁锢在家里,哪儿都不准去。每天都有大量的功课需要完成,如果没有完成,她会被取消晚餐或是遭到体罚。
新学校里的生活也是非常枯燥的,但幸运地,她们有个很好的老师,一个神情严肃,性情却很温柔的中年男性,有着一双平易近人的褐色眼睛,他叫做特里。赛穆尔。
赛穆尔负责她们的文学课,孩子们喜欢他,他才智横溢、知识渊博、交际广泛,富有耐心,他愿意并善于倾听,更能保守秘密。但这时候的凯米拉已经很习惯将所有的事情藏在心里,契机在于一次偶发的事故,赛穆尔发现了她身上的伤。依照1974年确定的预防虐待儿童法(capta),他应该立即报告警察和当地儿童保护部门。可凯米拉不想看到自己的父亲进监狱,也不想离开家——即使它并不如其他人所以为的那样温暖美好。
赛穆尔最后什么也没说,他们因此而变得亲密,不,他们之间并没有男女之情,赛穆尔就像个完美的父亲,或是兄长,他保护她,开导她,指引她——在他的帮助下,凯米拉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她越来越不愿意回家,不愿意接受那些所谓的传统教育,她觉得从她的父亲凯盛国开始,家里的每个人都带着虚伪与腐烂的味儿。
她姓凯,却从未被真正地被视作一家人,她竭尽全力想要融入,却始终遭到排斥,她放弃了,想要走出去,却又被粗暴地拉扯回来;没人愿意接纳她,但同样地,也没人愿意让她自由。
所有的一切都在令她痛苦她想要摆脱他们,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她没有存款,没有住所,没有工作经验,没有一张正规的文凭。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仍然爱着他们。
她问赛穆尔:“我能做些什么?”
她是从赛穆尔那里知道ealf的存在的,在一次反皮草集会上,她遇见了希雷诺斯。索米特雷。
她狂热地爱着索米特雷,这个热情单纯的男孩让她感觉她还活着,她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还有意义——但她的父亲凯盛国则恰恰相反。索米特雷在他眼里就是引诱他女儿走向堕落之路的垃圾和渣滓。
在她的劝告下,索米特雷离开了新约克市,他们仍然在约会,隔一周或者两周见一次面,在汽车旅馆狭小的房间里,他们相互倾诉,呢喃,亲吻,抚摸,做/爱。
凯米拉开始备考普瑞克西斯(教师资格认证),她想成为一个教师,这样她就能彻底地从凯家脱离出来,她会和索米特雷结婚,他们会有孩子,她会有一个完整的家。
没人想到死亡会如此之快且毫无预兆的来临,转眼间索米特雷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给她留下的东西只有一台七成新的便携式电脑,一间屋子的半年租约,一箱子内外衣裤,一柜子碟片,一个床垫和两条毯子,几份简单粗略的计划书和半盒苏打饼干。
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坐了很久,她在考虑一个问题,如果没有凯盛国,没有她,那么希雷诺斯。索米特雷是不是会继续活着?而不是在寒冷的冷杉森林里被树枝戳穿胸部,喘息着绝望地死去?
相比起凯米拉,凯盛国,希雷诺斯。索米特雷更有资格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赛穆尔一如既往地支持她,但他建议采用更为妥当安全的方式,没有手术,没有药物。
“只是一个实验,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的身体里被融入了鳗鱼和蓝条石斑鱼的奇妙特性,她能够按照自己的意志改变性别——随着性别的改变,肌肉、骨骼和内脏器官也会随之变化,她成为了另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希雷诺斯。索米特雷。
索米特雷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更为年轻、强壮、漂亮、聪明。
他做了很多事情,值得人们为之惊叹崇敬的事情,他站在弱者的一方发出咆哮,任何事物都无法动摇他坚定顽强的意志。
他曾被机构捕捉,讯问,囚禁,但他还是成功地逃脱了。
一个声音,他很清楚,是它激起了他身体与精神深处的力量,他凭借着这份力量逃出了那座森严的监狱——但它很快就消失了,可他还想要多感受点,多点,再多点,那种无所不能,无所不在,无所不见的力量!
他以凯米拉的身份接近史特莱夫父子,他在他们身上嗅到了一种味道,一种值得注意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