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她还在这条走廊上踩着云祭火的影子,喊他祭火哥哥呢,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可就算这样,她也不想放弃,她绝对不能让云祭火和木木走上原著注定的道路了。
于是,张雾敛擦擦眼泪,折返了回去,去找季青林。
自从张雾敛去追云祭火之后,少年一直守在原地就没离开过。
一见到张雾敛,季青林气结,气得苍白的面色在一瞬间都蹿红了:“你行啊,张雾敛,你还知道回来?”
“我……我想和云祭火解释的。”张雾敛张张嘴,失落地垂下了头。
季青林气急败坏,忍无可忍地像是想要喷她,张嘴的一刹那又没能发作成功。
他心里也没好气,季青林木然地想,怎么碰上张雾敛他这魔君的威严就一秒破功了。
但目光触及到张雾敛微红的眼眶,下一秒,季青林稍微缓和的脸色骤然又冷了下来。
想都不用想,这就是那黄袍小子干的。
季青林的反应似乎比云祭火还冷淡:“在你眼里,云祭火就这么重要?”
张雾敛抬起眼,一字一顿,诚恳地说:“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朋友。
这两个字几乎刺痛了季青林。
说好的朋友,如今偏偏又多出个云祭火。
在她眼里,云祭火更重要,所以她会下意识地,第一个去追云祭火。
这种隐隐之中被比较,被抛下的感觉让季青林一阵难堪。
想着想着,季青林又笑了,眼含嘲弄:“张雾敛你到底有几个朋友?”
“是不是谁都能当你朋友。”
季青林他也恼了。
这几百年来只有别人供着他的份,从来就没有被人如此接二连三地冒犯过,尤其是云祭火。
季青林的想法也很简单,凭什么他要忍让他,冒犯他的人,杀了就好了,魔君的威严,容不得其他人挑衅。
他会亲自去杀了楚玉荣,如果那黄衣的小子胆敢再冒犯他,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他。
他根本不需要朋友这玩意儿。
经历过生死一线之后,张雾敛清楚地意识到刚刚季青林微沉的眼里是淡淡的戾气和杀意。
“木木……”
张雾敛往前多迈了一步,想解释什么,话到嘴边又成了零星的,干巴巴的两句话:“木木求求你,你别生气。”
或许是因为活了几百年,活得太无聊了,他才会给张雾敛放肆的机会。
而现在,魔君的那点儿浅薄的感情终于收回了。
“你朋友这么多,也不差我一个。”季青林平静地收回视线:“张雾敛,从此之后,我们桥归桥,路过路,你的事我不插手,我的事你也别插手。”
“如果你执意要插手我的事。”季青林淡淡道:“我也会杀了你。”
是。
张雾敛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特殊的存在。
张雾敛她就像闲暇时候,养的一只狗。
这狗亲人,总是黏上来,哪怕被人冷着脸,她也会拼命地围着人转圈摇尾巴,努力蹦起来舔人一脸口水。
他不介意保护她,也不介意逗逗她。
他一时兴起,或许不介意和她做什么朋友,但现在他没兴趣了。
季青林是认真的。
张雾敛懵了,好像被人敲了一闷棍,又麻又木,只是睁大了眼:“我们……我们不是朋友吗?”
季青林看着她的眼神像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少年忍无可忍地想骂几句,最后又憋了回去,冷淡道:“只是你以为。”
只是张雾敛以为,她在他眼里是特殊的。
其实她在他眼里,分文不值。
就算在这儿杀了她,不,就算杀了酹月,他眼睛也不会多眨一下。
而张雾敛在他心中的地位,远在酹月之下。
置身在季青林的视线之下,张雾敛犹如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默默地抿紧了唇。
之前,她以为她有好多朋友,好多好多朋友!
云祭火是她喜欢的人。
木木,月师姐,薄师兄,羲和,苏师兄,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还有帅老头师父,还有爱护她的渡霄宗的师兄师姐。
她最喜欢大家了!除了云祭火不喜欢她,她这个玛丽苏的生涯十分完美!每天都高高兴兴,兴高采烈的,但在恭华宗弟子死之后,这一切和谐的假象好像被打破了,现实终于在她面前露出了狰狞的爪牙。
这一切,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一厢情愿而已。
自己一厢情愿地贴上了季青林,自己一厢情愿的贴上了云祭火,不顾自己的行为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困扰。
所以说舔狗不得hoe嘛,倒贴上来的难怪别人不重视,现在别人烦了也很正常。
走在回去的路上,张雾敛攥紧了衣摆,自我安慰道。
这……这很正常。是她她也会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