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对林清玖说:“九弟,你且等着,兄长要查清你出现在广林府的来龙去脉。”
说完他风风火火地往外赶。
“五弟……”被拉着往外走的林佑安懵逼地扭头喊林清玖。
许灏瑞把呆滞的林清玖搂在怀里抚拍,望向慕风,“你们搞什么呢?”
本欲跟上二皇兄的慕风只好退回堂屋,坐下与他解释:“这得从四个月前说起……”
他从见被囚在破寺庙里的诚王妃那日说起,到后来四处搜寻适龄的倌儿,再到因沐老夫人和沐皇后对林清玖那奇怪的亲切感而怀疑林清玖的身份。
“喏,我从古籍上誊写了一份关于哥儿花纹的研究,好在九哥和二哥都是哥儿,不然还不知该怎么找回九哥。我就说当初在新塘村第一回见面,我就觉得九哥给我的感觉很奇特,小栗崽长得也像我侄儿,就三皇兄的大儿子。”
慕风从怀里掏了张信纸递给许灏瑞,随后继续絮叨:“可惜啊,当时我并不知九皇兄是母后的孩子,不然我早留个心眼,说不定四年前,就把九哥找回来了。”
许灏瑞和林清玖正低头看他誊写的东西,没空听他说这些。
“对了,之前欺负九哥那个富商叫什么来着,他现在如何?”慕风想起当时发生的事。
许灏瑞抬头,回他:“你说冯聚财?他还在临安县,现在依旧好好地当着他的富商。”
“呸,我要回去禀告父皇,抄了他家。”慕风气愤道。
许灏瑞罕见地没有阻止他,侧头去找安静下来的小无虞,见他趴在椅子上睡着了,便把孩子抱回房里。
慕风跟林清玖道:“九哥,你有个准备,父皇母后得知你就是他们的九儿,定要宣你们入宫。”
林清玖:“你先回去吧,我也需要静一静。”
慕风点头离去。
两个月后,林家一家都被送到京城,接受审讯。
原是先帝时期,林家小姑子进宫当了宫女,后年纪达到出宫条件,又恰逢京中混乱,她在京城呆上一阵,才混进南下的商队中。
途中遇到诚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女抱着个婴儿遮遮掩掩地与她一路南下。
林家小姑子原在贵妃宫中当差,是个普通小宫女,曾见过此名侍女跟在诚王妃身边,倒是侍女认不出她。
联想到诚王造反,林小姑子长了个心眼,暗中留意那名侍女的举动。
到了扬州,侍女抱着婴儿,打听南风馆,林小姑子意识到她的意图,寻了机会将孩子偷走,带回村里抚养,本想着等京中来人寻找,便把孩子还回去。
不幸的是养了三年,林小姑子染了风寒去世,临终前将孩子来历告知兄嫂,也就是林父林母,将孩子托付给他们,直到后来,家中开不起饭,林父林母牙一咬决定将那孩子卖了换银子。
反正养了五年也不见有人来寻,想来孩子爹娘也放弃了这个孩子。
然后就有了林清玖之后的遭遇。
沐皇后和沐老夫人听得心疼坏了,但念在林家小姑子份上,还有林清玖不追究林父林母所做的事,林家最终被放了回去。
“事情都有好坏两面,正是因为这些遭遇,我才遇到阿瑞,林家爹娘所做之事无可厚非,但林家姑姑的恩情不该忘却,阿瑞,何时我们一同前去祭拜一下她吧?”林清玖靠在许灏瑞肩上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好。”
冯聚财的路走到了尽头,至死也不知自己得罪了谁。那家南风馆被官府查封,里面的小倌儿被官府找了地方安置,老鸨落狱,听说她被人告做过逼良民为娼的缺德事。
许兴文在狱中毙命,消息传回新塘村时,许唐氏霎时老了十多岁,村民们都不由唏嘘,张大壮在村中逛悠都极少再看到那刻薄的老婆子。
某日,村里来了许多军兵,恭敬的将张大壮接走,村民们都传许灏瑞在京城出息了,当了大官,要把老猎户接上京享福去。
许昌盛常被乡亲问起,怎这么想不开与孙子断亲,不然享福的就是他们一家,被问多了,许老头也不出门了,成天唉声叹气。
在得知大姑子许迎宝一家,也被接去京中游玩,许赵氏对婆母更是怨怼。
——
阴暗的禅房里,沐皇后坐在诚王妃面前,缓缓道:“你让你的贴身侍女把孩子卖进扬州那富庶之地的南风馆,是想让人作践他,却不想,那孩子被一宫中出来的小宫女带回了村里偷偷抚养。”
诚王妃面容扭曲。
“后来那林姓小宫女病逝,孩子被林家兄嫂卖回南风馆。”
“哈哈哈,他终将逃不过那命。”诚王妃解气地开怀大笑。
“不,你错了,”沐皇后怜悯地看她,“孩子在十八那年自己跑了出来,遇到了他现在的夫君,两人伉俪情深,育有一子,他夫君是去年的探花郎,小孩儿粉雕玉琢开朗活泼,他直到现在都过得很好。”
“从始至终只有你自己过得像阴沟里的老鼠。”
枯瘦的老妇人,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