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机收起手中的金锁,朝女儿露出柔和的笑容:“阿印醒了?”
阿印快步跑了过去,用力抱住了袁机。
袁机微微一顿,伸手回抱住自己的女儿。
“娘!”
阿印喊道。
袁机浑身僵住。
自从父亲去世后,她就很自责,自责是自己让父亲病重,自责是自己让女儿受苦。阿印快五岁了依然口不能言,应当是老天给她这个娘的惩罚。
现在,阿印能说话了!
霍善白天在福寿里到处上门义诊, 给不少需要治疗的邻里诊脉开药,因为他们离庄子比较近,霍善就没直接给他们开药,而是让他们去医馆那边取。
所有人都珍而重之地把霍善开的药方给收了起来。
福寿里虽然民风淳朴, 但也不是没有讨厌的人, 比如二柱他叔就仗着自己辈分高,见霍善到二柱家里歇脚, 就过来想逗弄霍善几句。
霍善记得这人欺负过二柱, 根本不搭理他。
这人就开始不干不净地说些不好听的话, 什么“不理人是不是急着去吃奶”“二柱他娘的奶好不好吃”之类的。
霍善很生气,他跟着李时珍他们长了不少见识, 知道这些话是带着猥亵意味的。他正要让人摁住那家伙揍一顿, 已经有人先一拳揍了上去, 接着就是如雨的拳头落在对方身上。
二柱他叔的哀嚎声把他们的老母亲给引了出来, 那老家伙抡起拐杖就往来人身上招呼,要他放开自己小儿子。
霍善认出来了, 揍人的是二柱爹。
二柱爹没有躲他们娘落下来的拐杖,而是抬起头冷眼看着那从小偏心到大的女人。
二柱奶奶心中一怵, 拐杖也落不下去了, 嘴上却还是强撑着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他是你弟弟,你打人还有理了?”
二柱爹冷笑道:“你倚老卖老教训二柱他们,纵容这畜生欺负我婆娘和孩子,我出于孝悌之道不能拿你们怎么样。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让他在阿善面前撒野, 你知道阿善如今是什么身份吗?光凭他在阿善面前说的那些腌臜话, 就足够他去牢里反省个十年八年了。你信不信你再这样纵着这个废物, 你们母子俩迟早可以一起去牢里作伴!”
二柱奶奶看了眼霍善身后跟着的金日磾等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霍善在福寿里一向不摆什么架子, 与各家小孩还是一样要好,所以大伙除了一开始有点不知该怎么对待他以外,后面还真没再当他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现在想来,她们面对县里下来宣讲的小吏尚且要赔着笑脸,霍善一个有侯爵在身的人又岂是她们可以不敬的?
二柱奶奶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搀扶起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回了家。
二柱爹把霍善请进屋,对霍善说道:“叔没用,只能借你的名头吓唬他们,你要是在意的话叔下次就不这么干了。”
霍善道:“不在意!”他早就对隔壁那母子俩很不满了,只是他们没撞上来他也不好带人去找他们麻烦而已。
二柱爹能震慑住他们自然再好不过。
想到二柱他们从前受的那些委屈,霍善提议道:“要不你们搬到庄子上去住好了,庄子离你们家的地也不远,这处宅子换给我让患者家属或者客人带来的仆从借住。”
金日磾知道霍善重视这家人,也在旁边帮腔,说现在庄子上事情太多了,李长生一个人管着太累,他们夫妻俩搬过去也能帮把手。
本来二柱娘是想拒绝的,听到金日磾的话后又犹豫了,要是他们真能帮上忙的话,他们当然是愿意的。
霍善见她有些意动,马上对二柱他们说道:“走走走,收拾东西搬家去!”
二柱听后也很高兴,欢呼一声拉着霍善研究他们应该先搬什么宝贝。
他的许多玩具都是霍善分享给他的,他全都好好地收着,这个是必须要搬的。
正好霍善的义诊也算告一段落了,便和二柱兴致勃勃地研究起他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那些玩具来。
真稀奇,明明只是前两年玩的,现在拿出来一看,感觉又新鲜极了。
两小孩哪里是在收拾,分明是玩得不亦乐乎。
见他们这般要好,二柱爹和二柱娘心里最后一丝犹豫也没了,哪怕李长生用不上他们,霍善以后也是用得上大柱和二柱的,让他们现在就多陪着霍善玩,以后说不准能成为霍善可靠的左膀右臂。
大人们开始打包东西。
有金日磾他们帮忙,日头都还没西移呢,屋里屋外的东西就全收拾好了。他们因为分家时没分到什么东西,所以就算把东西全搬走也走不了几趟。
大柱牵着已经长大了不少的御赐小牛,让霍善骑着牛背在前面领路。
霍善很是享受骑牛机会,见着谁都要和人家打招呼。
众人见这么多人搬着东西跟在后头,颇觉惊奇地问:“这是谁搬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