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让人把对方拖出去砍了。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嬴政默不作声地往里走。
他总感觉自己这个病不算特别严重,怎么可能会突然横死?
嬴政怀疑李时珍他们在危言耸听。
可几个小老头儿言之凿凿,这个说必须要尽快用药,那个说要拿针连扎几天,还有个叫华佗的更过分,说若是他再晚来一段时间可能要给他开颅切除病灶。
……总感觉这几个家伙很不靠谱。
李时珍几人讲的病因也特别不靠谱,说是他刚在沿海诸郡走了一圈,途经好几个寄生虫高发地(比如陈登所在的广陵郡),饮食方面也很不注意。
比如吃鱼吧,他们要么趁新鲜吃生鱼脍,要么用盐腌到半腐烂状态带在路上吃的(还美其名曰鲍鱼)。
反正坚决拒绝任何一种健康吃法。
上一个爱吃生鱼片的人什么下场,大家都知道的!
没错,说的就是那个吐虫三升的陈登。
嬴政这一路从江南走到江北、从江北走到山东,吃得最多的就是鱼和各类咸阳城没有的水生动植物了。
一般人吃这些东西也不会危及到大脑,顶多只是肚子里揣上一堆虫卵而已。
但是总有一些倒霉蛋正巧成为那不幸的少数人。
比如后世有的人去沿海地区吃了盘凉拌螺蛳,就给自己吃出了脑膜炎来——螺这东西可是许多寄生虫的中间宿主,如果一定要吃,千万要煮熟了再吃。
这脑膜炎吧,麻烦得很,有时候会诱癫痫、昏厥等问题,有时候会出现脑积水或巨大肉芽肿,有时候兴许一发病人就没了。
不管是哪一种肯定都得第一时间接受治疗。
任何病都是越早治风险越小、越拖延代价越大。
嬴政听着李时珍他们的分析,始终觉得自己不可能因为错吃几口鱼肉或者错喝几口疫水儿成为那万中无一的倒霉蛋。
他堂堂始皇帝,岂会败给小小的虫子!
嬴政正心情不佳地跟着李时珍往前走,忽地听到一阵驴叫声。
接着他看到那个叫霍善的小孩箭似也地冲了过去,喜不自胜地喊道:“师父!师弟!”
嬴政抬眼看去,瞧见了驾着驴车而来的师徒二人。
来的正是李长生和易知。
李长生昨天收到了霍去病派人送来的两封信,一封是霍善写的,一封是霍去病写的,信里的意思其实差不多,都是说霍善可能还要再待一段时间。
得知霍善昨天在医馆开展义诊,李长生心里有些担忧,今儿天还没亮便带着易知出发到长安来。
瞧见霍善精神奕奕的模样,李长生放下心来,伸手把人抱起来掂了掂重量,点着头说道:“长大了不少。”
霍善高兴不已,扭过身给李长生介绍李时珍。
两个人都姓李,说不准千百年前是一家!
李长生一听霍善说“濒湖山人”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看来庄子那边的医馆还是建慢了。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李长生也没说什么,笑着上前与李时珍寒暄了几句。
接着他的目光落到了嬴政身上。
相比于霍善提到过的“小老头儿”,嬴政看起来太年轻了,不像是那四位“仙人”之一。
而且这人的气势很不一般,哪怕一身读书人打扮也掩藏不住他身上的威仪。
怎么还多了这么一个人?
霍善继续给李长生介绍道:“这是赵正,来医馆瞧病的!”
嬴政:“……”
李长生:“……”
李长生微笑着说道:“你在信中说想要多给大将军几坛酒,我给你带来了。还有,你要的草纸也做出来了,这次也给你带了一批过来。”
霍善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塞得满满当当的驴车转移了。
他跑过去踮起脚打开盖在上头的茅草,只见一圈草纸把好几坛酒以及好几叠比较硬挺的纸围在中间。
霍善拿起张草纸摸了摸,发现它果真如同自己在明代用过的那般柔软!
想到司马迁他爹正饱受便秘与痔疮之苦,霍善觉得这草纸可太有用了。
爱护屁屁,人人有责!
嬴政也忍不住走了过去,好奇地把一小叠草纸拿在手里看了看,问霍善:“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