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京城里,街道上,人山人海人潮汹涌。那阵势压根儿不像是清查乱贼,倒像是元宵节逛灯会看烟花,可大凤朝没有灯会更没有烟花。
裴曦掀开帘子问从城门口便跟着他随行保护的门郎将:“什么情况?”
门郎将回答:“朝廷处决居狼王庶子。”
裴曦有点意外。他老丈人查叛逆,基本上都封城忙活一个多月才算完。居狼王庶子被揪出来,到现在才大半个月,叛逆清理完了?
他还没见过行刑,以前是怂,也怕沾上是非,如今底气足不怕吃瓜沾上事,于是绕道去看看杀得人头滚滚是什么样子。反正他都回家了,要是被满地滚落的人头吓到做噩梦,还能让老婆哄。
刑场人山人海,好在有羽翎军开道,给他抢到了一个很好的观刑位置。
他以为见到的会是电视演的那种跪一大片穿着白衣服、衣服上还写着囚字、头发故意弄得乱糟糟的场面,结果却是旁边有太卜司跳大神……祭祀舞献祭火神,高高的刑台上,只有一个蓬头垢面被打得像血人、亲妈来了都未必认得出的人。那人被捆起来……凌迟!
大凤朝是真耿直,说处决居狼王庶子,搭那么大的台子都只处决他一个,而且竟然是活剐。
上次活剐,还是贺七的二哥贺世侯。那时他还有点憨,没把贺七家的贺公府跟贺世侯家的贺公府联系到一起,不知道贺世侯是贺七的二哥,只知道那货太缺德,该!他后来想想,贺七娶莫五的姐姐估计跟他二哥有点关系。别人都怕贺七家再出一个夺妻族财产再杀妻杀子的贺二郎,于是……哪怕贺七自己能挣,都不太好议亲。一起开钱庄的小伙伴,彼此熟,知道人品,少点顾虑。至于莫五家有没有算计,贺七因为自家二哥的事底气不足,最后由老婆把持了封地,自己远避南疆,封地和长子一家都没有了,这里面有没有联系,裴曦就不好再去做猜测了。
总之,就是剐刑在大凤朝极少见,能被这么处刑的,得是罪大恶极到犯众怒、比造反的影响更恶劣的。
裴曦听过很多凌迟完把尸体扔到乱葬岗或者是把骨头碎肉装进坛子里再封起来防止死者作祟,但刮完再活烧的,第一次见。
他不用打听都知道干这事的是谁。
他老婆又憨又直,向来是暴力打死或直接砍头,能这么别出心裁有花样的,只有他女儿。
裴曦对于这种场面还是有些不适应,于是打道回宫。
他走出去一段,忽然觉得不对劲,原本人声鼎沸的观刑场景忽然间就安静了下来,掀开帘子便见观刑的人都跪下伏地行大礼,连维持刑场秩序的羽翎军都单膝半跪拜火神。
堆满柴火的行刑台这会儿已经烧成一片火海,火苗蹿得有两三层楼高。
裴曦的随行护卫没有跪,但在他掀开帘子时,大家都朝他看来,那眼神和脸上的表情……大家拜神是什么样的,这会儿对着他就是什么样的。
裴曦二话不说,把帘子放下,心说:“关我毛线事,又不是我剐的我烧的,找元儿去呀。”哪怕是亲生娃,他也不会出来帮她顶这锅。
路上的耽搁加上道路拥堵,导致他到王公大街的时候,天都黑了。
裴曦在宫外的府邸住了一晚。
第二天是朝会,他老婆要上朝。
他忙到中午差不多到午饭时间才回宫。
他在天凤宫门口正好遇到来吃午饭的姐弟仨,对羽九玄低声说了句,“你悠着点。”
羽九玄扭头看了眼她爹,说:“知道了。”迈进了宫殿。
吃午饭的时候,羽金翅忽然想起一事,放下筷子跑到裴曦身边,悄声问:“爹,我听到羽翎军在悄悄议论你是火神转世来扶国祚收贡品的,还说姐姐是火神太女,是不是呀。”
裴曦扭头,干巴巴地看着满脸写着求知欲的儿子,真想问一句:你看我像吗?
这种事怎么好解释。他半晌说了句:“问你娘亲。” 他把握不好解释的分寸火候,还是老婆来。
羽青鸾让他坐回去吃饭。
羽金翅吃完饭,便跑去找他娘。
羽青鸾不能什么都给小儿子说,也不骗他,只是简单地提点道:“你父亲确实有些神异不凡之处,这是上苍赐给大凤朝的福泽,也是天家的幸事,但此为隐秘,内中详情不便明言。”
羽金翅想了想,很慎重地应下,再跟个没事人一样告辞离开。
他到门口,瞥见他爹换了身常服出来,想了想,跑到他爹身边,悄声问:“爹,你会飞吗?”
裴曦顿住,心说:“你可真是你娘亲生的。”他没回答,把小儿子揪回去睡午觉。
不管他想不想,他女儿烧人、烧尸体的锅都扣到他头上。裴曦没法解释,懒得理会。不过,父女俩聊个天,谈谈想法还是可以的。他派人去请羽九玄,被告知太女微服出宫了。
……
云驰也去看了行刑。他功夫好,爬得高,上房顶看的,瞧得一清二楚。
他看完行刑,愣是没办法把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