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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焦明跟他娘亲打过一场,热得大汗淋漓,极是过瘾痛快,他披上皮氅正在看他娘亲跟大将军比试,旁边来了个做校尉穿戴的羽翎军,抱拳行礼,一副有密事相谈的样子,想请他借一步说话。
羽焦明身后的护卫立即把校尉隔开,以防行刺。
羽焦明暗自警惕,心想:这是要把我骗到角落里杀了,还是想拐出去坑了?有事不能正大光明地说,行事鬼祟,必是有不可对人言、见不得光的地方。
他说:“有话这里说!”便继续扭头看他娘跟大将军比试,打得极为激烈,看得他两眼放光。
校尉愣了下,只得硬着头皮自报家门,从祖上是哪位公爵、一直报到自家现在的门第,再说明来意。
老调重谈,羽焦明的耳朵都听出了老茧,一听就是南疆的那伙人跟着来了京城。这次多了个新花样,想趁着他姐不在,让他多在娘那争点宠爱,尽快把储位抢到手。
羽焦明想到他姐忙到想吃个自助烧烤都没时间,只能在院子里架个烧烤炉子,左手奏折右手醮料刷子,那天批完发出去的奏折全是烤羊排味,被礼部叨叨叨一通,说奏折处理的是国之大事,岂能染上烟火气,殿上还有朝臣附和,闻着口水都出来了,又让礼部的人骂了通不够端重。他姐气得一天没批奏折,很是尽兴地又烤了回肉,第二天又让礼部的人说她疏于懈怠。多惨!
他就不一样了,只要他姐不给他派差使,他能躺在后院的树荫下吹着风看着景养膘。
将来,他娘是天子,他姐是天子,他至少封王,大树底下好盛凉,为什么要跑去招惹姐姐断送美好人生。
羽焦明听那人说完,回道:“此事,我得先问过我娘亲、我爹爹和我姐的意见。”说完,不理那校尉的脸色青绿变换,给自己的娘亲叫好助威。
他跟他娘上完早武课,回去的路上,便对他娘说:“南疆那伙想立嫡子为储的人又跑到京城来了。他们可真能安插人手,连京城的羽翎军里都有他们的人。”
羽青鸾说:“贵族子弟,本就别旁人更易谋得前程出路,维护嫡子制度的也多为贵族。”她知道羽焦明没那心思,但怂恿的人多,总还是得提点儿子两句。
她说道:“你若是想争,便得凭自己的本事去争,生死自负。你姐是嫡长,你是嫡次,你姐袭的是你娘的爵位,这是她出生时便定了的。那时你皇爷爷还在世,她进京看望父皇,父皇抱着她到神凤殿上朝。”她父皇对她和九玄都是有期许的。天子大位要是没落到她手里,这事能要了元儿的命,但如今天子大位到她手里,再提起此事,便又能说是她父皇早就有属意的继位者了。
她很明白地让羽焦明知道,他想通过她或裴曦获得储位没有半点可能,唯一的机会就是反。
羽焦明在史官那听说过他姐被皇爷爷抱着坐朝的事,听他娘亲讲还是第一次,当即很好奇地问他姐上进京的后的事,然后才知道他姐何止见过皇宫,连祖庙都去过,他想想自己给姐姐写的信,在心里默算这会儿派人去追,能不能把信追回来重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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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羽青鸾跟裴曦聊起几个孩子。
三个孩子都一天天大了,总得有个安置。
封王是定了的,但权势如何,又另当别论了,是虚爵,还是实权,差别极大。
天家的孩子,注意不能将家业平分,能当天子的只有一个。
裴曦对这些很看得开,说:“给个保底,别的让他们自己挣。”
羽青鸾问:“那你将来因功封的爵呢?”他立的功,一笔笔都记着的,论功绩,大凤朝再没比他能封得更高的。
裴曦说:“带进棺材里。”
羽青鸾震惊地看着他。大凤朝九百多年,头一次有要把爵位带进棺材里的。她说:“可以留给二明。”
裴曦说:“一个爵位,两个儿子,分不均,不分。”他理直气壮地说:“你将来当天子后给儿子们封爵就好了。”
羽青鸾呆滞半天,坐起身,扭头看着他,说:“你……”话到嘴边,顿住,最后还是说,“你的姓、你的爵位,你的传承,我们有三个孩子……”孩子们都随了她,那他呢?她想到他为她做的,要是连个姓和爵位都传不下去,她都心疼。
大冷的天,坐起来不嫌冷呀。裴曦赶紧把羽青鸾捞回被窝,捂住,说:“那些都是虚的,不管姓什么、袭的谁的爵,能给的只有那些,给多了,就该起祸事了。”他这么大的权势,给了二明,那是等着姐弟相残。这么多年来,他陪老婆出征,一直是元儿在打理他在南疆的那些产业,经营得还挺好,二明一直是副手位置,将来元儿要给,那是她的事。现在元儿都已经接班了,又再临时换人,就成没事找事了。
他的两个儿子,保底是个王爵,起步就是别人祖祖辈辈世世代代都奋斗不到的终点。如果谁想要世袭罔替的亲王爵,自己凭功绩挣去。大凤朝现在这稀烂的样子,有的是建功立业的机会,到处都是能出成绩的地方,他们有本事自己挣,没本事就老实盘着吃遗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