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很多人被送来了这里。
裴曦向来惜命,把能想到的危险都掐灭掉,安全第一。
他见到千夫长和百夫长们,取出羽青鸾给的虎符和她写的天子诏书,按照程序正常交接。
这样三千亲随军全部属于正常轮岗调换,能避免很多矛盾和麻烦。裴曦避免了跟他们起冲突,而这三千人轮岗调换到南疆,基本上还能保住原来的待遇,凭他们镇守金矿十年,往上升一升也是有可能的,哪怕是年纪大了要退休的,都能领一笔丰厚的退休金。
承泰天子在过世前,把什么都安排好了,派来守金矿的都是亲随军中的精锐,且全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小伙,他们守了十年金矿,现在也才三十岁,正是壮年。
羽青鸾在天子诏书上亲笔肯定了他们十年镇守金矿的功绩,所有人的官职不变,待遇军衔提一级,享受更高一级的待遇补贴,每个披甲人赏赐三十亩耕地,十夫长赏赐五十亩耕地,百夫长赏赐八十亩耕地,千夫长赏赐一百五十亩耕地。
大凤朝大乱,人口锐减,耕地荒废。南疆现在的疆土有裴曦上辈子两三个省的面积大,但总人数只有二三百万,其中将近一半在南疆府及周边相临的几个封地。其余的封地,一县之地有几万人都算是人多的,几千人甚至没有人的封地都有。
羽青鸾和裴曦在赏地上都极为大方。那都不是赏地,而是把地送给别人种好收粮收租。
地主每年要交税交粮,便会张罗耕种,朝廷才有粮食、税收。
土地的税收并不高,即使佃出去给人耕种,都还能有一两成的收成赚。出征打仗的人,名下的地有免税额,拿到地后,荒在那不管都不担心什么。有了地,将来成亲或者是退役安家,这些地就是保障,哪怕打仗打成残废,将来回去后还能靠地租过活。
守金矿的亲随军们都是从京城出来的。在他们出京的时候,京城周围的地都在大贵族们手里,即使是公侯,要是家世不够显赫神通不够广大,都买不着地。很多披甲人祖祖辈辈都没地,全靠着薪俸和当差点捞些油水养家糊口,叔叔兄弟中更有不少人沦落到当野甲人的。
百夫长们都有点不敢相信待遇会这么好,但天子诏令,容不得他们不信。
他们听裴曦念完天子诏书,先看看裴曦手里的诏书,再看看裴曦,一个个喜得结结实实地朝裴曦叩头,然后又对着诏书跪谢南疆王,待听到裴曦喊他们起身时,众百夫长站起来后,脸上都笑开了花。
裴曦安抚完人心,便往他们驻扎的营地去。
他们驻扎的营地防御栅栏还有一段距离,没途全是茂密的林地,明里暗里的陷阱极多,很多地方还容易设伏。不过,都已经由玄甲军接手,裴曦可以放心前行。
他到营地后,见到的全是简陋的草棚顶木屋,到处都破破烂烂的不说,粪便污水到处都是,比上辈子世界的贫困山区都不如。
营区居然还有婴儿哭声,只哭了两声就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他顺着声音望去,见是几间茅草木屋,由玄甲军围起来守着。
屋子里关着不少女人和小孩子,这些孩子从七八岁到几个月的都有。
严冽跟在裴曦的身后,见状,扭头问严熊:“怎么回事?”
严熊抱拳,说道:“兄弟们关在山里出不去,怕憋久了出乱子,从罪奴中挑了些女人来伺候。”
那么多的贵族女郎送进来当罪奴挖矿淘金沙干苦活,难免有人动心思。他们想了个方子,设了个营房,挑了些有些姿色的贵族女郎们关过去,披甲人、十夫长都去营房找乐子。百夫长和千夫长,则是各自有伺候的。
随同裴曦过来人,都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的神色。这种事,可大可小。如果他们只轮岗三年,惹出这样的事,是要被处置的。这里大多数都是谋反送来的,跟谋反的罪奴扯上关系,想不死都难。可……大凤朝这情况,他们都守了十年了,总得宽泛些。
裴曦不太看得了这种事,但也要分情况。大凤朝的人向来不把奴隶当人,罪奴比奴隶更甚,很多时候他看不顺眼的事,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慢慢去改变。他略作思量,说道:“情况特殊,特赦处理,育有子嗣的,若想带走的,交一贯赎罪钱。不想带走和那些没有子嗣的,安排去做些轻省活计。”他说完,让严熊领路去看营房。
营房距离这边并不远,也是几间茅草木屋,连门锁都没有,门敞开着,屋子里铺着些干草,关了二三十个披头散发连衣服都没有的女人。有些人已经状如疯癫,有些人则目光痴傻,还有些则是神情麻木,看起来正常的没几个。
裴曦说:“脑子还清楚的,回个话。”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五个人扭头朝他看来,没有表情,但目光清澈还带着打量。
裴曦问:“想离开吗?”
一个女人嘲讽地笑了笑,说:“不赦重罪。曦公敢放我们吗?”
卧槽,认识的!裴曦不动声色地问:“女郎哪位?”
那女人说:“姓闵。”
攻打闵公府,他去了,押送俘虏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