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亲随军过去,扶起羽飞凤,想他护在身后。
羽飞凤被亲随军们护下,终于有了底气,他颤抖着指向裴曦,喊:“拿下,就地格杀!杀死裴曦者,封侯!”
周围的人突然全部跪下了。
天子坐在软轿上,由亲随军抬着过来。门将郎安世侯、严世侯跟在他的身侧,身后还有数十名亲随军随护。
天子下了软轿,走到那躺在地上猛抽擅一副喘不上气模样的公爵。
旁边,一位公爵夫人以及一群年轻贵族带着孩子奔过来,围在那公爵身旁大声呼救,又状告裴曦在祖庙行凶。
那公爵停止抽搐,瞪得大大的双眼失去了色彩。
裴曦还剑回鞘,放下孩子,向天子跪地请罪:“此贼突然袭击元儿,儿臣护女心切,情急之下,不得不以命相搏,恳求父皇宽佑。”
天子看到羽九玄满脸血渍,风雪帽、披风上都沾着,而在裴曦的背上还有沾着泥的鞋印子,看那尺码就能猜到是谁。他扭头看了眼太子,沉沉地叹了口气,说道:“严门郎。”
严世侯出来,拱手,“在。”
天子说道:“朕身子不适,你去接翱公、瀚公、翊公、翎公来代朕祭祖。”
他的话音落下,在场的公侯们当即跪了。
严世侯根本没理他们,直接带着一队人下山,接人去了。
天子大声说道:“无防,立为继嫡子就能代朕祭天了。”他扭头看向太子,说:“你既然迫不及待地想为他人铺路,朕成全你。三十年了,赶尽杀绝,一个念想都不给朕留,那朕也不必给诸位留了。”他喊道:“越公在不在?”
越公出列,伏地叩首。
天子说:“蛰伏这么多年,布那么大盘棋,得沉住气,太礼府里,你们没剩两个了。安插在亲随军里的人,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越公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天子又开始喊名字。
他喊一个,出来一个,全是从执岗的亲随军里出来的,还有一些名字喊出来,人没在。
不多时,亲随军中揪出来十几个人。
天子挨个数哪个亲随军是效忠哪家的,叹道:“都是太子的亲信,不容易啊,祖庙祈福都能拉拢这么多人。”他对裴三郎说:“把你腰上的剑借朕一用。”
裴三郎取下剑,双手呈上。
天子试了试手感,再然后,手起剑落,寒光从跪在最边缘的亲随军的脖子处划过,拉出一片血箭。那亲随军捂着脖子,血从手指缝里涌出,怎么都捂不住,紧跟着第二个亲随军,第三个亲随军,第四个,第五个……
天子手里的剑从被他点名出来的亲随军的脖子上一一划过,鲜红的血喷溅在地雪里,极为耀眼。
面前出列的十七个亲随军全部倒地。
天子把剑还给裴三郎,说:“没来的那些,不必拉来了,直接处死。”他问跪地的公侯们:“众卿有异议吗?”
台阶处一片安静,没有任何人说话。
天子去到跪地的太子身边,“勾结公侯,安插亲随军,你是要造反弑父吗?”
太子叩首,说道:“儿臣没有。”
天子又唤道:“来人,去了太子头冠。”
太子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天子。
天子对太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朕和皇后没有你这个儿子。”他挥手,让亲随军把太子拉下去,关起来,严加看管。他回头看向众人,说道:“都起来吧。”伸手把裴曦拉起来,很是欣慰地拍拍他的背,脸上和眼里染了几分笑意,说道:“兔子都不敢杀,却能为了妻女能在祖庙拔剑杀人,是条血性汉子。青鸾和元儿有你护着,朕安心。往后谁敢害她们,你亦如此,即使把天捅下来,朕替你担着。”
裴三郎突然有点被老丈人感动到了,应了声:“哎!”
天子坐上软轿,在门郎将和亲随军的簇拥下走了。
裴曦抱起羽九玄,回到小屋,打来热水替她洗干净脸,问:“害怕吗?”
羽九玄摇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羽飞凤被天子关了起来。
四位庶皇子被连夜接上来,由他们四人代天子主持祭祀大典。
公侯们没有任何人反对,既怕触怒天子丢了小命,也不想让天子直接定下继嫡子,于是,这次的祭祀大典简直是大凤朝九百年别开生面的独一回。
四位庶皇子也都是懵的,几乎是机械式地跳完了祭祀舞。
祭祀完,四位庶皇子、裴曦父女随天子一起下山进宫。
天子亲自写了五份诏书,给他们一人一份。
四位庶皇子的诏书是一样的,他病重不必他们进京侍疾,他归天不用他们进京奔丧,他归天之后的三年,他们不能进京。裴曦的诏书跟四位庶皇子的诏书不一样的地方是二十年不进京。
天子说道:“养精蓄锐,想办法扩张实力先活下来。实力不够的时候,盘着,忍着,看看那些有心谋帝位之人是怎么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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