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是放弃挣扎转身,沉沉朝高台上的二人跪下,叩拜:“臣叩见陛下、太子妃。”
目睹这一转变的群臣惊谔不已。
“难怪太子妃口出狂言要留人一夜。”
“太子妃英明呀!”
“陛下圣明啊!”
“太子妃真乃我朝祥瑞。”
初棠:“……”
见风使舵是吧?他合理怀疑这些大臣都是程立雪雇的拥趸,没事就统一口径喊两句口号。
程立雪怕是有搞传销的前科!
经此一出,朝中大臣个个明面沉默,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没再对初棠各种挑刺。
且煜国太子入质后,竟连带好几个常年遭受攻侵、民不聊生的小国也纷纷效仿纳质,甘愿归属他们,只祈求庇护。
群臣不得不再度拜服。
……
御书房灯火辉煌。
侍卫统领恭敬行了个礼:“张大人的八十万白银,三十万充国库,五十万已送往修缮房屋,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批阅奏折的人应了句:“嗯。”
“太子妃与丞相一同整治贪官污吏,共获八十万白银的消息也已放出。”
“那些个腌臜只敢暗地里与丞相争锋,此消息一出,心有不轨者必会明面挑太子妃的刺,是人是鬼,届时便一目了然。”
“此一举,既能整顿朝野揪出残党,也能叫百姓更信赖太子妃,又能用那八十万赃银充盈国库造福万民,着实是一石三鸟。”
“陛下英明神武,日后必流芳百世。”
程立雪淡眼瞥人:“少说多做。”
侍卫统领打小跟在程立雪身边,他是真的心悦诚服自家主子方如此感叹,但也拱手回应道:“是,属下一定向主子学习。”
“陛下,得民心者得天下,您当真要继续给太子妃铺路?把天下打下来送人,恕臣愚钝,臣难以接受。”
程立雪侧望统领一眼,又继续沾朱砂批注摺子:“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
笔落纸张。
殿内又响起清冷嗓音。
“若使民有所依,心有所归,百姓长安常乐,那么这天下之主谁来当,有何区别?”
天下之天下。
好一句天下之天下。
统领被这言论弄得哑口无言。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经此几句,他满目震撼。
久久不能回神的人,好半天后方单膝跪下:“陛下圣明,臣告退。”
夜,寂静无声。
掌灯的小太监正想继续添灯油。
程立雪抬手:“不必。”
他转身往寝殿方向走去。
初棠正趴在桌子上看皮影戏,众人见到皇上,立马惶恐跪下行礼。
程立雪挥挥手:“退下。”
初棠托腮,小眼神偷偷瞟人:“小橙子怎么才来,你比以往晚了半柱香时辰。”
“是我错。”
初棠站起来,惯性张开手臂,任由程立雪给他除衣,服侍他就寝。
程立雪把人抱到龙床:“明日,三司会审。”
初棠抿唇。
他当然知道。
但——
他低着头说:“我不想去听。”
那人扯开衾被,把他放到褥子上:“当初还因晴云,与我谈交易,怎么如今却退缩?”
“我……”
初棠沉默。
他这么一去,所有流言,无论真假,都会随这一遭被传得更有模有样。
他不想抢程立雪的功劳。
头顶落下点嗓音:“晴云只有你一个朋友。”
“……”
这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初棠没好气地剜人。
他可算是明白了,程立雪这家伙总是很会拿捏人心,真是活该你当皇帝。
还是个明君。
他也忆起那日放天灯。
他许愿希望晴云愿望成真,那时的晴云又会许下什么心愿?她怕是一心只想父亲得以昭雪。
他要去替她见证。
初棠躺在被子里,那人讲完睡前故事也一直不动,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他从被窝探出半个脑袋,露着一双盈盈晶亮的眼,滴溜溜盯人:“怎么还不走呐?”
“殿下忘了赏我。”
程立雪弯身,百倍放大的俊脸定定落在眼前。
啧。
臭男人怎么这么缠人呢。
初棠窸窸窣窣动了动,他稍稍昂头,嘟起唇,在那张侧脸小小啄了啄。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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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辣小土豆vs闹别扭
今日休沐,免早朝。
初棠悠悠醒来,双眼眯出半条缝,模糊中似瞧见程立雪伏案提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