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忍不住叹了口气,叶校长好奇的道:“怎么,哪里不对吗?”
晓月指了指那几个字:“如果没有这几个字就好了。”
叶校长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可知道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我都羡慕你呢,好了,时间不早,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出发,回去就该过年了。”
是啊,该过年了,虽说是租的房子,刘家这个年却过的格外热闹,晓月比赛回来之后,便跟着姥姥张大娘一起忙活。
老人家都讲究老例儿,又喜欢热闹,进了腊月,每一天都有事要干,家里人是不少,但没一个闲的,小茹姨赶在年底在百货大楼又弄了个精品区,那边比和五商场人流量更大,也更忙,把大李姐调过去加上两个服务员跟小茹姨,四个人都忙的不识闲儿,和五商场这边小李姐带上两个新招的服务员,而服装店现在卖的都是从商场卖剩下的货,老娘带着一个服务员就差不多了,趁着年根儿底下把剩下的都甩了,过了年才能上新货。
小舅的修理厂,有许厂长这个人脉牛叉的行内人当顾问,修理厂的业务量翻了几番,自从进了腊月老爹跟小舅都没怎么回过家,跟厂里的工人一起连轴转,就连黄会计都住到办公室去了。
所以家里就剩下两老一小,老贾倒是常来,今天送肉,明天送鱼,后天送过来两个大麻袋,每一个麻袋都是一百斤的大米,说是亲戚家里种的,比外头买的好吃,弄了十袋子,几家分分。
年货送的实在太多,好在一早就收拾出了一间空屋子当仓库,不然这么多东西真不知往哪儿堆才好,厅里屋里烧着土暖气,人是舒服了,却放不住东西。
其实晓月也干不了什么,就帮着打打下手,譬如剥蒜择菜,打扫卫生,贴对联吊线,剪窗花,把提前炖好的肉啊,丸子什么的端到凉屋子里去放着,姥姥跟张大娘蒸馒头的时候,自己在旁边以帮忙之名捣乱,于是在姥姥跟张大娘的纵容下,出现了好几个奇形怪状的馒头。
当然大部分都是漂亮的,姥姥跟张大娘很会做面食,面团在她们手里随便揉两下上锅一蒸就是圆乎乎雪白的大馒头,挑一颗完整的大料,沾上调好的大红食色,印上去便是一朵漂亮的花,好看极了。
不止馒头,还蒸了刺猬,老虎,豆馅儿包,糖三角,最漂亮的是一个宝塔,每一层都用红红的大枣隔开,足足九层,姥姥说是用来上供的。
晓月记忆中好像没过过这样热闹的年,上一世在苏家怎么过的年,竟然没什么印象了,或许人都会下意识忘记不愉快的事吧。
一直到腊月二十九,商场里关了门,修理厂也放了假,家里才热闹起来,有了小茹姨跟老娘的加入,晓月也没闲着,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棉手套耳套,全副武装站在院门外扶着梯子,让小舅安灯笼,大红的羊皮灯笼上面印着金色的百福祥云,安好了,天也黑了下来,小舅把电源接上,红通通两只灯笼把大门口照的格外喜兴,朦胧的光晕拢在夜色中像梦,晓月不免有些出神。
不妨被小舅拍了脑袋一下道:“小丫头想什么呢,过年了。”
晓月回神对着大门笑:“是啊,过年了,真好。”
衣锦还乡
舅甥俩正站在门外傻乐呢,就听有人喊刘厂长,这个点儿还有人来串门吗,晓月疑惑的看过去,见夜色中赵磊那个开火锅店的邻居孟大哥骑着辆三轮过来了。
三轮车上坐着一个十五六的小子,跟骑车的孟大哥一样,穿着旧不拉几的军大衣,戴着蓝布棉帽子,耳朵上是毛线织的耳套,到了门口,孟大哥刹住车跳下来拜了年,便有些吱吱呜呜,半天才道:“我兄弟过来看我,带了点儿家里的山货,有蘑菇有野菜,给刘厂长送些来,都是我兄弟自己去山里摘了晒干的,烩个肉炖个鸡崽儿什么的搁里头,比外头馆子里都香。”
说着叫他兄弟:“柱子把山货搬进去。”
他一句话,那小子跳下车,拖了个麻袋往肩上一抗就要往院子里搬,舅甥俩都是一呆,刘正荣忙道:“怎么这么多?”
孟大哥道:“不多,您不知道我们哪儿野蘑菇多得是,只一下了雨,林子草甸子上一片一片的,我这兄弟念书不行,干活儿却是一把好手,半天就能摘几筐,野菜也是,开了春漫山遍野都是。”
他兄弟柱子很规矩,把麻袋扛进去就放在院子里石桌上便出来了,规规矩矩的站在他哥旁边。
刘正荣看了看这哥俩笑了,伸手拍了拍柱子的肩膀道:“是个结实的小伙子,多大了?”
孟大哥眼睛一亮忙道:“过了年就十八了,心野不乐意在老家放羊,非要跑出来打工,本来我那火锅店如果继续开,他跟着帮忙就成,可我那儿不干了。”
晓月忍不住道:“生意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不做了。”
孟大哥叹了口气:“那本来就是个废弃的车棚子,是违建,这不,明年市里创文创卫,这些违建都得拆了,而且,我哪儿虽说看着生意挺红火,可归总了一算账却赚不着什么钱,今年要不是刘厂长帮忙介绍了几个买羊肉的客户,弄不好又得赔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