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不是被撞疼的,而是在为她那位塑料丈夫。
她很害怕自己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了。
季换澜缩在冰块桶里,在台阶上,或在人们的肉身上,滚来滚去,毫无目的地可言。
踩踏事件中的群众哭爹喊娘,而冷静非常,仅仅抽出一丝精力去担心自己会不会守寡的季换澜,特别想告诉他们。
这个时候别说哭爹喊娘,就是喊祖宗也是没用的。
滚动间,季换澜还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以及被甩的七零八落的鞋子帽子、眼镜等等。
她很害怕。
害怕这其中,会有沈熄的那副深蓝金丝边框眼镜,毕竟他腿脚本就不好,再没了眼镜,那恐怕真的生存无望了。
但她更怕的是,这里面会有沈燃。
为什么呢?
因为在季换澜失控被人群扑倒下时,她最清晰听到的是沈燃的那一声歇斯底里的‘二嫂’。
喊的那叫一个亲切热情,掷地有声。
可想而知,沈燃这孩子有多担心自己。
沈燃,沈燃公子在哪里……
沈燃在洗刷的无比干净的垃圾桶里。
季换澜从台阶与人群中一滚而过的刹那,恰好与垃圾桶里一脸懵逼的沈燃对视了上。
短短的半秒钟,却让她的内心升起了无限惆怅。
就此一滚,也不知他们何时还能再见。
沈燃露出一只眼睛,默默地看着他新鲜出炉不过几天的二嫂,就那么缩在偶尔还甩出来几块冰块的木桶里,奔着看不见尽头的台阶下方滚了去。
沈燃:再见了二嫂,希望您一切都好。
季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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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换澜的确怕死,她死里逃生这么多年,即将就要迎接光明的时候,怎么能就这么香消玉殒?
所以在感觉到已经到了平地时,季换澜不惜冒着双手很可能被踩断的风险,伸出胳膊,双手掌心贴着地面,来了个标准的‘手刹’。
一秒钟后。
很好,木桶真的停下了。
就在一个人不受控制要踩到她矜贵的玉手上时,季换澜猛的一推那人的小腿,解救了双手,迅速从木桶里爬了出来。
好在这里已经是尽头,不至于再向下跑。
“砰——”
季换澜刚刚站稳,周围乌烟瘴气,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时。
不远处的烟花在夜空中突然间绽放。
它照亮了季换澜的劫后余生,也照亮了不远处坐在轮椅上,西装有些凌乱的沈熄。
季美人生怕自己成小寡妇
烟花美好到让人沉沦,可此刻却没人顾着欣赏它。
璀璨美丽的烟花秀之下,那对塑料夫妻隔着不知多少人,正相望着。
在看见季换澜从木桶里出现时,沈熄揪起来紧绷到险些裂开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地。
就在半分钟之前,这对塑料夫妻的内心活动还很丰满。
一个全心全意祈祷新婚妻子别有事。
一个虔诚祝愿自己不要年纪轻轻就成为小寡妇。
在这个狼藉悲哀的地方,神明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心愿,并慈悲的恩了准。
这一路被观棋与保镖抬着轮椅下来,沈熄真的很害怕那些断手断脚,甚至是鲜血,会有属于季换澜的成分,以至于脸色到现在还有些苍白。
知道他走路不便,季换澜也没端着架子,迈过满地的狼藉与倒地哭泣的人们,奔着他的方向去了。
来到跟前儿,季换澜细细的打量了眼堪称全须全尾的沈熄。
她不由得给了观棋一个赞赏的目光,“身手不错。”
那么乱的场合,观棋都能完完全全的保护好沈熄,想来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还有那些保镖,在如此纷乱的环境,都没让人偷袭到沈熄。
紧张的情绪一过,季换澜才感觉浑身都疼,也不知道到底磕到了哪些地方,她弯下腰撑着沈熄的轮椅扶手,缓缓蹲了下去,最终竟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沈熄蹙眉:“你起来,咱们先走。”
季换澜扬了扬下巴,朝着整个广场的垃圾桶望去,“沈燃还没出来。”
观棋这才想起还有个人。
“沈燃少爷在哪呢?”观棋四下观望。
季换澜说:“垃圾桶里。”
“啊?”
连刚准备出发去找沈燃的保镖都顿住t了脚步。
垃圾桶?
那是个什么去处?
他们很懵。
季换澜又累又疼,身子很自然的靠向轮椅中沈熄的腿,脑袋搭在他膝盖上,姿势特别像孟女哭长城哭累了靠一会的样子。
她靠过来的时候,沈熄瞳仁一暗。
她嗓子微哑,轻声解释:“刚刚我被挤进木桶往台阶下滚,滚的过程中我看见他了,他缩垃圾桶里呢。你们辛苦找找,也不知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