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下过命令,歇息之时,我等一律不得入内。”使女开口,赵泗这才注意到,就连在和自己对话的时候,使女都停在内屋之外。
始皇帝这个习惯早已有之,哪怕是赵高蒙毅在始皇帝休息的时候也被勒令不准靠近。
唯有赵泗是个例外。
“事急从权……”赵泗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这些使女的担忧也情有可原。
对于自己而言是事急从权,可是对于这群使女来说就是违背王令,没必要因此为难他们。
“罢了,你们去打些热水……”
使女们闻声如蒙大赦,立刻去打热水来。
待热水打来,赵泗拿起娟布为始皇帝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又帮始皇帝解了外衣,塞好被子。
“再备一些热水……”
赵泗担心始皇帝半夜爬起来再吐了,又开口让使女随时准备好热水。
尔后就百无聊赖的蹲在那里,蹲的腿麻了赵泗干脆从外屋始皇帝的案几之前捞了个蒲团过来。
跪坐了一会腿也不舒服,赵泗见始皇帝鼾声如雷,压根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又干脆盘坐在旁边。
赵泗自己也喝了不少酒,虽然没喝醉,但醉意也有那么一些,等了许久不见有甚么异状,赵泗脑袋一歪靠在床栏之上打起了瞌睡。
还没打一会,始皇帝就有了异动。
赵泗的担心不无道理。
人喝多了会吐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好在做好了准备。
“陛下,漱一下口。”
赵泗送来热水一边为始皇帝轻抚后背,始皇帝也没说话,只是简单的漱了漱口吐掉,又喝了点温水转而又躺了下去。
整个前半夜始皇帝都在打鼾,呕吐之中度过。
赵泗也被折腾的不轻,每隔一会就会醒来。
等到后半夜,始皇帝的鼾声逐渐归于平静,也不再有呕吐的迹象,赵泗这才继续靠在床栏之上昏昏沉沉。
折腾到了半夜,始皇帝没了动静,赵泗很快就坐在地上看着床栏进入了睡眠。
直到翌日……
太阳超常升起,赵泗脑袋已经歪到了始皇帝的床头,鼾如雷鸣。
始皇帝头一个被吵醒,手指头下意识的摸索了一下,在自己床头摸到了一个人头。
始皇帝原本还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惊醒,微眯的眼睛条件反射的睁开。
定睛一看,却是赵泗这小子正瘫坐在地上趴在自己床头酣眠。
始皇帝揉了揉眉心,宿醉以后,脑袋还有一些头疼。
尔后目光看向酣眠的赵泗,始皇帝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苦笑。
这倒是他这些年难得的一次喝醉。
他很讨厌醉酒的感觉,那是完全不受掌控的状态。
“将他抬了去罢……”
始皇帝摆了摆手召使女入内。
朕的肱骨大臣,怎么能躺地上睡呢?
来自始皇帝的新年红包
赵泗并未睡上龙床,而是被抬到了偏殿。
直至赵泗醒来,才惊觉自己已经达成了夜宿龙宫的成就。
新年也就这样了,过完了新年,一切照旧。
按道理官员在新年是有休沐的,可惜,始皇帝的驾撵还要继续行进,该上班还得上班。
驾撵一路兜兜转转,又行了两个多月。
对于赵泗而言,真正的新年,来了。
鹅毛般的大雪一片一片片片落下,天空笼罩着一层白茫茫的灰。
车架晃晃悠悠的前行,赵泗坐在驾驶位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怅然。
“新年到了。”赵泗呢喃了一句。
这个新年终究只是属于他自己的节日。
没有人庆贺,没有人祝福,赵泗也孤身一人。
雪下的越来越大,车队的行进越发吃力,好在驰道每过百里必有驿站,也能容人歇息。
有士卒清扫房间,有人搬运物件,赵泗则偷了个闲,独自一人缩在角落里看雪。
“怎得窝在这里?”王离搓了搓手靠了过来看着靠在树下的赵泗。
“看看雪……”
“雪有甚么好看的,冷的要命,去吃火锅!”王离缩着脖子,说话之间嘴里都能冒出来白烟。
赵泗摇头笑了笑,倒也没有太过于伤春悲秋,距离自己穿越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上辈子自己又没过的多好,有甚么可伤感的?
和王离说说笑笑一路入内,二人一通捯饬,小火锅已然开煮。
有牛肉,鹿肉,羊肉,鱼肉,甚至还有熊肉。
各种菌子落了一锅,配上辣椒芝麻酱香菜蒜泥香油,在这大雪纷飞的时节,一边观雪,一边吃火锅,多是一件美事。
“你怎得了?”王离吃了半晌忽然开口发问。
赵泗愣了一下停下筷子:“什么怎么了?”
“看你有些心神不济。”王离随手夹起来一块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