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着赵泗精心雕刻的地球仪。
比地图好多了,地图得挂在墙上,这地球仪却分外精巧,可以摆在案几之上,世界的广袤,就这样印在一个小小的球体之上。
可惜……
始皇帝知道,他恐怕不可能将世界如这地球仪一般放在手中把玩。
没来由的,始皇帝又看向其余几个源于梦中的荒谬东西,回想起来赵泗刚刚说过的话。
“在臣的梦里,人可以坐在像风筝一样的东西在天上飞,可以坐在没有马的车在路上跑,可以坐着堪比宫殿的大船在海上航行……”
始皇帝想着赵泗方才滔滔不绝侃侃而谈的模样。
有可以喷射雷霆火焰的大炮,翱翔于天际的飞机,宫殿一般的巨船……
倘若这,不是梦,那该有多好?
倘若真有这样的神兵利器,或许,世界,他也能放在手中把玩。
“荒谬……”始皇帝想着想着嗤笑了一下,自己居然还真跟着赵泗荒谬的梦幻想了起来。
有这功夫做白日梦,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扶苏的猪脑子开窍,好好想想该如何为大秦奠定千世万世的根基。
始皇帝起身,在躺上躺椅之前,脚步沉凝片刻,最终将赵泗送来的几个稀奇古怪荒谬绝伦的小物件,整整齐齐的摆在案几上的一角。
飞机,大炮,航空母舰,卡车,坦克……环绕着地球仪,就这样静静的立在始皇帝的案几之上。
嗤……
始皇帝笑了一下,靠在躺椅之上,悠哉悠哉的摇摇晃晃了起来。
虽然,确实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确实能使人会心一笑。
始皇帝在阳城欢快的宴饮群臣,仿佛之前惊险的刺杀和东郡的杀戮只是一场小小的风波。
然而,却在整个中原地区掀起来了巨大的地震。
……
“公子虔……可惜了。”
张良坐在牛车之上,发出一声轻叹。
东郡的刺杀风波还是很大的,张良作为曾经的顶尖贵族,又是名满天下的刺客,自然不缺获取消息的渠道。
“藏匿于涯洞之后,可惜却误中副车……”
“赵泗……”
魏氿死在了赵泗手里,张良听说了。
根据拼凑而来的消息,张良知道了魏虔父子二人刺杀始皇帝的具体经过。
父亲魏虔用生命为儿子魏氿争取机会。
魏氿藏匿涯洞,等到天黑之时发出绝命一击。
但是和自己一样,棋差一招,选错了驾撵。
“魏氿,真勇士也!”沧海君发出一声感慨。
“据说魏氿杀至驾撵之前,胡亥乘车惊走,抱头鼠窜,堂堂秦国公子,居然被逼的如此不堪!快哉快哉!”一个士子拍手赞叹。
“不止!据说胡亥被吓得惊慌失措,情急之下,向秦王求救,魏氿这才得以分辨出来秦王车架!直奔秦王驾撵杀去!锐不可当,一路锤杀无数秦军士卒,始皇帝驾撵吓得惊慌而动!
可惜杀至驾前,秦王护卫赵泗趁魏氿力竭之时突然杀出……这才饮恨。
就算赵泗借机偷袭,公子氿依旧一锤将赵泗秦王走狗赵泗打成重伤,卧床不起!”
车架随行的士子有惋惜,有赞叹,也有对始皇帝和赵泗的怒骂。
是的,赵泗作为这场刺杀的关键角色,也出名了。
只不过很显然天下流传出来的版本和真实版本完全是两个概念。
人们当然更愿意相信魏氿杀的秦王和胡亥狼狈逃窜,力竭以后,被赵泗捡了便宜。
就像当年荆轲刺秦之时,荆轲并未有所建树,却在六国传的沸沸扬扬,始皇帝被荆轲逼的抱头鼠窜,绕柱而走。
事实上也只有胡亥被吓得狼狈逃窜是真的。
始皇帝的驾撵从始至终都未曾动过一刻。
事实上从赵泗出手到解决这群刺客耗时甚至不超过一刻。
甚至于这场戏剧的故事主角魏氿,赵泗只用了一锤。
而据说被魏氿一锤打成重伤的赵泗,实际上只不过是闪了腰。
“恨不能手刃秦王和其走狗!”
有士子慨然……张良,只是微微一笑。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如此。
如果不是自己有渠道得知具体经过,说不定张良就真的信了。
没有人会承认宛若荆轲刺秦的悲壮戏份,在始皇帝眼中只是一场闹剧。
“赵泗啊……”张良摇了摇头。
这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了,出海归来,三种仙粮……
这个名字被他刻在了心间,他没有必要像士子们解释什么,他们需要一个目标,需要一个倾泻的对象。
更何况,就算自己说了真实经过,也不会有人相信。
而另一边的阳城。
陈胜吴广二人正于田间耕耘。
吴广并不是阳城人,他是官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