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褚晏嗤笑:“你所谓的有事,该不会是等贺景泽吧?”
闻言,虞秋秋离开的脚步顿了顿。
她转头看向褚晏。
只见他目带怜悯,可说出来话却好像带了刺。
“可惜了,他昨儿夜宿青楼,这会儿说不定还在美人乡里没起来呢。”
褚晏说这话时一直都在观察虞秋秋的反应,本以为以这女人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定会从她的脸上看到怒意,可——
“嗬——”
虞秋秋却噗嗤一声笑了。
褚晏皱眉,双眸微微眯了眯,这是什么反应?
虞秋秋笑够了之后,颇有些玩味地看向他:“褚大人这是在跟我告状?”
——“啧啧啧,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褚晏:“……”
告状?
这重点是他告状么?重点难道不是她应该看清楚贺景泽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本质?
褚晏当真是给气笑了,可——
等等!
他猛地觉出了虞秋秋的语言陷阱。
该死!
差点被这女人给诓进去了。
他哪有在告状?
褚晏瞪眼,郑重声明:“我想虞小姐是误会了,我刚才并不是在告状!”
他只是在表述一个合理的猜测而已。
虞秋秋声音淡淡:“哦。”
褚晏:“……”
他生平最讨厌听人说哦!
见虞秋秋还是没有丝毫要放弃贺景泽的意思,褚晏压了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罢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她自己要一条道走到黑,那也怪不得谁了。
他反正是已经仁至义尽提醒过她了。
眼见着姗姗来迟的贺景泽正朝这边过来,褚晏直接转头就走,眼不见为净。
他今天就多余来这一趟。
“抱歉,一不小心睡过头了,虞小姐久等了吧?”贺景泽匆匆跑过来,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虞秋秋没有看他,反倒是看着褚晏那匆匆转身的背影,唇角勾了勾。
“没关系。”她道。
她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至于贺景泽来不来,什么时候来,根本就无关紧要。
不过,人既然已经来了,那便再添一把火。
虞秋秋巧笑倩兮:“贺公子喜爱兰花,刚我看那边有几株品相不错的,贺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褚晏的背影肉眼可见地僵了僵。
直到走出这花鸟集市,褚晏心中的那团无名之火才稍稍外露了一些出来。
他回身向集市内望去,只觉不可置信。
合着虞秋秋在那兰花摊子前看了那么久,竟是因为贺景泽喜爱兰花的缘故?
随从见褚晏又望向了这集市里面,以为其是想再进去却苦于找不到借口。
随从微微一笑:这还不好办?
就让他来为大人排忧解难吧!
于是,他当即便替褚晏故技重施。
“大人稍等,仆有个东西掉了,那是仆亲娘留下的遗物,仆进去找找。”随从说完后,便一溜烟地钻进了集市的人群中。
褚晏阻拦不及,对着空气冷笑了一声。
“自作聪明那就自食恶果!”
这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吃一堑长一智,他以为他还会干这种事么?
呵!
不可能!
褚晏直接转身上马打道回府,马蹄奔腾,唯余下一道衣袍烈烈翻飞的背影被东升的朝阳越拖越长。
随从在里面半天没等到人,再出来一看,竟是连马都不见了。
随从:“???”
不是,他那么大个大人呢?
回去后,褚晏整个人简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清醒、睿智、工作效率高得吓人,甚至还目光如炬,随便扫了一眼,便点出了下属所办差事中的几个错漏,仿佛丝毫没有被早上的事情影响到。
当天晚上,更是早早就上床睡了。
然后——
第二天,褚晏顶着一双熊猫眼起来了。
随从端着洗脸水进来,这猛地一瞧。
!!!!!
“哐当”一声,他手里的水盆就掉在了地上。
去廷尉司的路上, 褚晏路过一家医馆,他想了想之后便进去了。
人,还是不能讳疾忌医。
给他看诊的大夫已经七十多岁了, 仍旧精神矍铄,看着很是靠谱的样子。
大夫一边捋着胡子, 一边闭眼给褚晏把脉,刚开始还老神在在的,可过了一会儿,眉头却是蹙了起来。
褚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他的病很严重?
大夫睁开眼, 略微有些疑惑地问他:“你哪里不舒服?”
这脉搏他摸着没什么问题啊, 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