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皇位之争,只要没有彻底爬上那个位置,一切便都是虚的。
他不知情况,也不了解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急也没用。况且这事发生在京城,他远在庆川,影响有限,也实不必太在意。
这把火应是烧不到庆川来。
这一刻,陈云州只庆幸自己穿越这身体距京城甚远,不用卷入这些权力斗争中,不然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长吁一口气,看向虞书慧的院子:“公主知道吗?”
郑深轻轻摇头:“应是不知,早上还跟她婢女出去摘花。”
话音刚落就听后院传来惊呼和痛哭声。
陈云州和郑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转身,飞快地往后院跑去。
一进院子,陈云州就看到往日里活泼灵动,嘴角总是挂着笑的虞书慧目眦欲裂,眼睛血红,泪水糊满了她的脸。她按住胸口,嘴里只念着两个字:“皇兄,皇兄……”
秋碧边哭边扶着她的胳膊,不停地劝道:“公主,公主,您冷静点,您别哭了……”
虞书慧恍若没听到她的话,眼泪如珍珠般不停地掉。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几次都呛到了。
秋碧担忧得不行,跟着大哭:“公主,公主,您别哭了,求求您,求求您,您若有个好歹,奴婢怎么办啊……”
见状,陈云州过去,扶着虞书慧另一边胳膊,将腿软的她拉了起来,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虞书慧抬头看到是他,眼泪一下子奔涌出来,直接抱住他,埋进他的胸口大哭:“呜呜呜,我没有皇兄了,我没有皇兄了,明明说好的,我要给他带辣椒回去,冬天我们要一起吃锅子的……他骗我,他骗我,他让我不要急,说南边暖和,让我过完年再回去,他骗我……”
从她颠三倒四的话中,陈云州大致还原了事情的原委。
只怕太子早就有了不臣之心,但又担心自己失败会牵连这个同胞妹妹,所以特意将虞书慧给支了出来。
他若成功了,以后虞书慧自是万人之上的尊贵长公主。他若是失败了,虞书慧在千里之外,什么都不懂,即便皇帝迁怒,看在是自己骨肉又对他的皇位没有威胁的份上,想必也应该不会太过苛责虞书慧。
只是太子素来宠爱这个胞妹,兄妹情深,她以后多少还是要受影响。
而且这次死的恐怕也不止是太子,太子的党羽,岳家、舅家恐怕都要跟着完蛋。
也就是说,虞书慧母亲这边的很多亲人恐怕都已经死了。
这一次她失去的不止是靠山,还有无数的亲人。
一夕之间,她的世界就突然全部坍塌了。
陈云州轻抚着虞书慧的背,任其嚎啕大哭。
一时之间,院子里只有虞书慧的悲痛欲绝的哭声。
不知过了多久,虞书慧的哭声总算是小了一些。
但估计是哭得太厉害,她不停地打着嗝,一抽一抽的。
郑深倒了一杯茶,递给陈云州。
陈云州见虞书慧稍稍恢复了平静,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一些,然后送上杯子:“公主,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虞书慧呆呆地接过水,没滋没味地喝了一口,通红的眼睛仿若没有焦距一般,绝望地盯着地面。
陈云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这种失去血脉至亲的痛,旁人说再多都没用。
他稍稍退后一些,吩咐一旁的秋碧:“打些水给你家公主擦擦脸吧。”
秋碧连忙去倒了半盆水过来,浸湿了帕子然后拧干轻轻地递给虞书慧。
虞书慧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擦脸,抬起头看着陈云州,想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哪晓得嘴刚一抿,她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陈云州叹了口气:“不要哭了,太子殿下若泉下有知,想必也是不希望你这样的。以后,你能靠的就只有你自己了,你得振作起来,不要辜负了太子殿下的一片苦心。”
郑深扶额,自家大人还真是耿直。
这时候姑娘家想听的是安慰的话,他倒好,让对方振作坚强。
虞书慧惊愕地睁着一对红通通的兔子眼,吃惊地看着陈云州:“你……你都知道了?”
陈云州苦笑着点头:“刚接到消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臣不清楚,公主请节哀。”
“太子哥哥他……我不相信,他肯定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做出忤逆的事,不可能……”虞书慧不住地摇头。
陈云州只觉得她天真。
从太子提前将她支到这么远的地方,还让她不要回去过年便知,这事太子怕是筹谋了一段时间。
只能说虞书慧的过去生活的世界还是太单纯了,又或者说太子将她保护得太好了。
皇家无亲情,父子兄弟相残的事历史上还少吗?
又或者她其实已经意识到了,只是不愿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公主,你冷静一些。”陈云州劝道。
虞书慧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