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鱼盘起腿,坐在蒲团上思考,影子拉的细长,秀长浓密的睫毛在俊俏如玉的脸上投射下一片羽毛似的阴影,饱满粉色的唇微微抿着。
白蛇懒洋洋的盘起身子,瞌睡的点着圆圆的脑袋,正要歪脖子睡过去,被少年一巴掌拍醒。
“我有办法了!”
“嗷!痛!”
“小白小白,我有一妙计!”沈木鱼激动的抓着蛇脖子晃了晃,兴奋的脸因为激动泛起一层淡淡的薄红,宛如刚剥开的汁水饱满的桃子。
白涂狐疑的看着他:“什么妙计。”
沈木鱼骄傲道,“绝食抗议。”
沈老头只有他一个宝贝儿子,他就不信做爹的不心疼,就算爹不心疼,他娘肯定也会心疼。
原身能成为京城第一纨绔,沈夫人可是出了不少的力。
白涂,“……不愧是你。”
从一开始上门蹲点,到现在绝食抗议,它的宿主果然一点都没有出息。
沈木鱼美滋滋的拍板决定,每日送来的饭菜都让人原封不动的拿回去,只靠着深更半夜白蛇偷偷摸摸钻墙钻缝给他带回来的鸡蛋度日。
果真要不了两日,沈夫人便忧心忡忡的来了。
被锁了整整三日的锁从外面窸窸窣窣打开,沈木鱼给白涂递了个“你看我怎么说来着”的得意表情,一边手忙脚乱的把鸡蛋连同白蛇藏了起来,虚弱的伸出尔康手。
“娘,孩儿不孝,只怕要先走一步了咳咳咳……”
看到你我活蹦乱跳
“木鱼!”沈夫人眼眶刷的红了,扶住自己弱不禁风摇摇欲坠的儿子,愣了一下,“你好像胖了?”
沈木鱼:“……不,是浮肿。”
原身作为娇宠长大的纨绔,患有富贵人家不爱吃饭糟蹋粮食的公子病,身体薄的跟纸片一样。
但沈木鱼不一样,受过社会主义优良教育,即便前世家中不缺钱,但也是从小就知道粒粒皆辛苦,尤其还是个吃货,自打穿过来以后,没怎么浪费过粮食。
就连白涂给他偷的鸡蛋都是每顿要蘸着酱油吃五枚,这几天被关在祠堂一点运动都没有,可不就是长肉了。
沈夫人不信有他,转头吩咐贴身侍女去请大夫,沈木鱼怕露馅,逮着他娘开口前说,“娘,不要折腾了,我这病是心病咳咳,我只想趁着临死前,再看一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沈木鱼眼巴巴的看着沈夫人,咬牙往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生理盐水顷刻蓄满了眼眶。
那张遗传了沈夫人和沈大人所有优点的脸疼抽搐了一下,逐渐染上一层桃红,像是被欺负惨了。
沈夫人哪还忍得住,只是想起老爷的千叮咛万嘱咐,还是有些担忧,“木鱼,你若是不去招惹靖王,娘就放你出去。”
“我没有招惹他呀!”
他是在拯救一整个沈家!
英雄,总是要饱受世人冷眼。
无敌是多么寂寞……
沈木鱼叹了口气,可怜巴巴的看着沈夫人,“娘,您想,我要是真的惹靖王生气,我还能好端端的被爹关在这里吗?他是王爷冒犯他他可以下令打我,不打我这说明其实他也喜欢和我玩的。”
“这……”
老爷确实没有因为这件事情专门去靖王府赔罪,那日靖王虽说匆匆离去,似乎也确实是没有发怒。
沈夫人的思绪下意识被沈木鱼牵着走,竟然觉得自己儿子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不罚他岂不是没有生气?
不生气岂不是就意味着这事是他默许了的?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关着木鱼?
沈夫人面上犹疑,沈木鱼一看有戏,立刻牵着沈夫人的袖子在她手上蹭了蹭脑袋,“娘最好了,您就放我出去呗,等我和靖王称兄道弟了,一定好好孝敬您。”
虽然不知道和靖王称兄道弟和孝敬她有什么关系,但听见一向顽劣的儿子这样说,沈夫人一阵欣慰。
沈木鱼补充了一句,“不管爹,他不让我和靖王玩。”
沈夫人被他逗笑了,“好吧,但是只准这一次,若是这次没能进去靖王府,你之后就不许再去了。”
“好嘞!”
沈木鱼答应的飞快。
这次先答应着,下次他自然还有别的办法再出去,沈老头又不能关他一辈子。
沈夫人怜爱的揉了揉沈木鱼的脑袋,嘱咐他出去先吃点好的填饱肚子再去靖王府,命丫鬟引开门口的家丁,亲自牵着他送到偏门。
“早些回来。”
沈木鱼爬上那辆他出行专用的豪华黑厢马车,探出头挥了挥手,“外头风大,娘您快回去吧,日落之前我一定回来!”
沈夫人温柔的笑了笑,却等目送马车驶远才转身回府。
靖王府前,一辆装潢精致的马车再次款款停下,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六次。
沈木鱼手脚并用的从柔软的内厢里爬出来,利索的跳下车。
“又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