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靠贫嘴你是不可能当上“电台一哥”的,背字典和词典那是基础,每年还要看几十本书垫底,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时事政治新闻八卦,整天嘟囔着练绕口令,你也是往死逼着自己勤学苦练!
因为你的成功不是靠幸运得来的,所以任何人都不应该嫉妒你。换句话,可怜你还差不多——这小子付出这么多,老天开眼,终于熬出头了!
阿熏平时话就不多,偶尔“嘻嘻”傻笑着,边听兄弟们谈心,边有滋有味地啃蟹腿子。
“再说啊,这几年,我也不差。”西玄掰开蟹黄,蘸了蟹醋,整个放在口里,满足得直眨眼——
咱俩一起进台,你做记者,我当编辑。你转岗担任点歌节目主持人,我埋头编辑新闻稿件。你主持晚高峰,我进了总编室。
我正科级已经几年,副高职称也快了,国家级新闻奖也得过,没混日子。
台里收入不错,我媳妇儿他们银行收入更高,她又特别上进,升职也是指日可待。我们的儿子,又聪明又乖,媳妇儿说过两年再生二胎,双方父母也都挺健康、和美。说实话,我这个小家真的好,我现在皇帝都不羡慕!
再说,你天天不能按时吃晚饭,压力大,要熬夜,肠胃出了毛病, 心脏也不好,年纪轻轻就把零件都弄坏啦!我呢,朝九晚五,按时吃喝不耽误,周末也能带着全家游山玩水,身体棒棒的!
最重要的,说句你不爱听的,你们这些明星啊,主持人啊,无非都是这个平台和流水线上的产品,今天台里给你机会,让你上位,明天台里捧新人,你就靠边站,甚至没地方待!电视那边更残酷,不用我多说。
还有啊,主持人很少能担任台里和频道的主要职务,特别是一把手,为什么?因为台里要把你们牢牢地留在一线,让你们干活!主持人当官,就会离开话筒,吹空调喝茶水去啦!
过几年,你就要人老珠黄,一官半职也没有,随便一个亚克力就把你挤对得要死要活。可你要知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没有这个亚克力,还可能有巧克力或者朱古力,你和他们这些年轻人拼, 有未来吗?
所以,我还羡慕你?是你应该羡慕我才对!
听西玄说到这儿,阿熏甩甩油腻的长发,笑啦,麟可也跟着笑起来,西玄也咧嘴,兄弟三人用沾满蟹黄的手指勾着啤酒瓶,胡乱地用力碰在一起。
啃完螃蟹,他们商量下个月草滩音乐节的曲目和排练计划,又拿起话筒在小酒吧的舞台上 live show 唱完两首歌,麟可和西玄搂着彼此的腰,趁贝斯手老板不备,硬是扔下 500 块钱,从小酒吧跑出来。
夜风美妙,特别是在白天的豪雨清洗后,拂在身上就像初恋女友, 那位班花的手指,凉飕飕的,麻酥酥的。
经过酒吧一条街街口的便利店,广播中正在播麟可所在频道的节目,是位女主播在播天气预报和路况信息,两人站在路边听了几秒, 一起做呕吐状,继续向前跑。
“西玄,别人会不会以为咱俩‘搞基’?”
晕乎乎的麟可牵着发小的手,边跑边跳,就像小时候。
“他们以为的事儿,还少吗?”西玄的脸蛋儿也红扑扑儿,与麟可十指相扣,平时极其稳重的电台后备干部,难得这么放肆,“去他妈的!”
“要不,咱俩就搞吧!反正在咱们这行也不是新闻。”麟可搂住西玄的肩膀,脸贴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喷着酒气,“我嫁给你,就不用再麻烦找女朋友,你养我一辈子!”
“养你个神经病啊!”
西玄把麟可的手甩掉,脑袋从脖子上拨弄开,却不小心碰到麟可的伤口。麟可全无感觉,只顾着歇斯底里地朝天吼叫:
“我如果真要‘搞基’,就和王子昂搞,这个王八蛋,搞倒他全家!”
“对,还有那个蔡晓瑾,你已经搞过,咱们不吃亏!”西玄确实也喝多了。
“我还要搞女总监,这个堂客们的!” “你又不是老岷,搞她搞个鬼啊!”
兄弟俩原地嬉闹,又搂在一起,在马路上吼了几首歌,这才分别搭上的士,回到家里……
5
效警官的来电在午夜过后响个不停,把麟可从难得的沉睡中惊醒——
这该死的,不准关机的规定!
刚才这两小时的睡眠,是半个月以来最香甜的。从来不打呼噜的男主播,竟然吵得隔壁父母完全睡不着。
妈妈趴门缝听着,既高兴儿子睡得香,又心疼他实在太辛苦。听着听着哭了,爸爸光脚下床,把媳妇儿领回屋,小声哄慰着。
麟可感觉浑身每个细胞都不想离开床单,这些小混蛋们集体恐吓驾驭这副肉体的精神主人:“躺着别动!”胆敢再动,它们就要造反,让他晚上继续失眠,白天再大口吐血!
“麟可老师,请问今晚为什么不是您主持节目?”效警官开门见山,这才是警官的风格,“电台那边,没出什么问题吧?”
“没事。”男主播保持一贯的礼节和教养,“是我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