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老者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年轻的后生反驳,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领头那人道:“愿闻其详。”
只有边实和吕长史心里一突,这是又到了殿下洗脑时间了。
云舒弹了下衣摆道:“自然是要为了华夏之崛起而读书。”
“何为崛起?自然是强大到无人敢侵犯。突勒缕缕侵犯我大雍边境的时候,你们觉得开心吗?
东北和南边屡失城池,你们觉得高兴吗?
原州百姓冻死饿死者不计其数,最后被逼得落草为寇,反了朝廷。你们觉得是他们愿意的吗?”
“读书,是为了对外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对内,让百姓们吃饱穿暖安居乐业,不用每日愁下一顿的粮食在哪里。不让路有冻死骨的事,在今日再次发生。
这些事情,光读圣贤书有用吗?
你们读的书,可以让百姓可以吃饱,可以让外族不能入侵吗?”
其他人哑然。
这,他们还真做不到,不止他们做不到,谁也做不到呀。
“读书是可以明理明德。但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古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连温饱这点都做不到,那我们这条船,注定要翻。
若是不为百姓着想,那你们读的那些书,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谋私利,而不是为了百姓谋福祉。”
云舒最后一句诘问,直接让在座的人红透了脸,仿佛一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们的脸上。
他们出身不高,又苦读圣贤书几十年,最终的觉悟甚至没有出身皇家的夏王殿下高。
殿下才是真正将百姓放在第一位的明主啊!
还是之前领头的那人,他带着众人给云舒深深行了一礼,“殿下教训得是,是我等浅薄了,实在是惭愧呀。”
云舒上前将他们扶起,温和道:“这只是本王的一点拙见,让诸位见笑了。”
除了庄农之外,另还有几人,其中便有两名是墨家传人。诸子百家曾经都风光过,只是到了如今,大部分都已经没落。即便仍有传承的墨家,也因为数百年前“独尊儒术”的政策,而被迫选择隐世。
墨家在普通人的眼中,早已经消失。即便还有人记得他们,也不过认为,现如今的他们只是一群木匠罢了,早已没有了当初的辉煌。
云舒倒不是要重新扶持传统墨家,而是想将墨家学术与现如今西州学院推崇的恪物相结合。
墨家本就研究自然科学,他们思想主张里就有一项叫做天志,也就是掌握自然规律,同时墨家在逻辑学、力学、光学等方面也有诸多研究。对于云舒来说,墨家的理念更接近于他想要的。
墨明尘上前给云舒行礼,他是在座所有人里最年轻的。而他此番来西州,也是经过了诸多波折。
墨家隐居的几百年间,早已认清了局势。当权者并不需要他们,族中的那些族老,也反对他们再入世。
但墨明尘不想曾经辉煌一时的墨家,只能沦落到帮人做桌椅板凳的工匠。他想要重新恢复墨家的地位,而丁嘉禾的出现,则给了他希望。
西州的夏王想要请他们去学院任教,墨明尘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此前各地书院别说请他们去讲课了,见面不踩他们一脚,都算是好的。
在别人的眼中,他们这一派早已经是低人一等的存在。
墨明尘经过激烈抗争,才使得长老们同意他带一人出来试试,只是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他必须要被逐出墨家。而这一切,只是为了防止他入世后,因为行差踏错而给墨家带来灭顶之灾。
墨明尘只怀揣了一本手抄的墨经注释,带着半个徒弟就出发了。这一次,他赌上了自己的后半生。
他在见到夏王之前,曾纠结许久,到底要不要将这本传承了数百年的墨经注释献上去。虽然很多人对它不甚在意,但在墨家自己人的眼中,这可是他们一派的镇派之宝。
长老们虽然出于对墨家传承的考虑,将墨明尘逐出了墨家,但并没有阻止他将此书带出。他们或许也存了试一试的想法。
墨明尘在夏王封了那位改良麦种的小吏,为西州学院农学院院长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将怀里用布层层包裹着的墨经注释取出,双手高举过顶,弯腰恭敬道:“殿下,这是墨家献上的墨经注释。”
云舒听到墨经注释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伸手将其接过,并将躬身行礼的墨明尘扶起。
墨家能有人来,连边实都感到惊讶,他之前真的只是想要试试,毕竟墨家沉寂了数百年,能不能请来,他真的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但现在看来,殿下真的是得天庇佑。即便是消失了许久的墨家人,也能被他请来,还献上了墨经。
云舒将布帛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墨经注释。
这书看着破旧,里面的字迹也不尽相同,除了墨经原文之外,还详细写了其他的感悟和研究,甚至还有新的实验结果。
墨经本就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