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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紧张,又兴奋。
一双眸子在黑暗中,藏着亮光。
盛光自知劝不动云舒,于是下了城墙,去拿了一件厚实的披风给云舒披上。西州昼夜温差大,虽然白日里已经日渐暖和,但夜里的温度仍旧仿若寒冬。
晨光熹微,天色将明。
余达穿着厚重的铠甲,上到城墙的时候,见到云舒正拢着手在吃烤肉。这肉是昨日被炸死的战马,不吃也是浪费了。
肉上虽然只撒了一些细盐,但云舒却吃得很是满足。见到余达上来,让盛光递过去一块,道:“余副将也尝尝。”
余达恍恍惚惚接过烤肉,咬下一口的时候,才想起来问道:“殿下怎会在此处?”
云舒昨日就交代过,今日西州军出城迎战的时间要晚一些,并且划定了几个不能经过的地方。
余达虽然不解,但也照做了,所以这会儿就上到城墙,来看看突勒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没想到居然遇到了殿下。
云舒咬下最后一口肉,擦了擦手后,举起望远镜看向突勒大营的方向,道:
“早点来看看,今日的戏什么时候开场。”
突勒营地当中,各部已经集结完毕。呼延部统帅立于高台之上,慷慨激昂发表讲话,势要以人数压制,一举拿下西州城。
太阳刚刚升起,以呼延部骑兵打头,各部骑兵紧随其后,再之后是几万人的步兵推着攻城器械。
随着呼延部统帅的一声令下,骑兵齐头并进冲出营地,向着西州城而去,同时喊杀声震天,气势雄厚得仿若有排山倒海之势,让人望而生畏。
然而这样的气势,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在第一道爆炸声响起时,喊杀声戛然而止。
骑兵的冲击力巨大,在第一排人被炸得人仰马翻的时候,后面的人根本来不及勒马停下,于是先头部队直接一头扎进了纵横交错的陶罐阵当中。
像是连锁反应一般,巨大的爆炸声接二连三响起,尘土飞扬,带着血肉,炸成了一片。
突勒骑兵被炸得晕头转向,横冲直撞,然而不论他们踩到何处,都会带起新的爆炸声。这感觉就像是昨日那般的爆炸随处可见,哪里都不安全。
呼延部统帅在看到前方的景象后,气得目眦欲裂,急忙令所有人停下,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
突勒那边的巨大爆炸声,自然引起了西州城这边的注意。余达匆忙举起望远镜,就见到突勒那边早已经是人仰马翻,其余人踟蹰不敢向前。
余达惊得大叫道:“殿下,我们明明没有扔炸药筒,也没有用投石炮,为何突勒那边会被炸到?”
西州军的其他将领闻言,急急地抢过余达手中的望远镜,往突勒那边望去,所有人都震惊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同样的问题,也发生在了突勒军当中。
“呼延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土地为何会像被雷电劈开一般?我们的勇士还能不能继续前进?”
昨日被炸得最惨烈的两个部落,忍不住撇嘴道:“不继续前进,那怎么办,现在就回家吗?昨日我们两部被炸,可没有说要退兵。”
呼延部统帅的脸色本就阴沉得可怕,听到他这阴阳怪气的话,更是气得发抖。今日呼延部骑兵的损失,可比昨日他们两部大多了。
他看了眼前方,又左右看了看,最后指了一下南边道:“改道,从南边侧面过去。”
就在突勒骑兵往西南方向转移的时候,同样站在城墙上的曹诚,瞪大了双眼,满脸不敢置信。
对方的反应,果然如昨夜殿下预料的一般,他看着接下来的几处陶罐阵,心口砰砰乱跳。
“昨日我们亲卫队同殿下一起,在刚刚爆炸的地方,埋了陶罐。”
余达等人满脸震惊,“陶罐?”
“陶罐怎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云舒目不斜视,仍旧盯着对方的行动,回答道:
“陶罐里装了炸药,制成了地雷。这样的陶罐阵,也就变成了地雷阵。只要他们踩到地雷,就能引发爆炸。当然了,以陶罐为外壳的地雷,威力确实不大,若是用铁罐的话,会强上数倍。
只可惜,我们现在缺铁。”
是的,云舒根据地雷战的启发,将突勒大营至西州城的这一路,埋了六个地雷阵。对方既然要攻城,必然要经过这些地方。
也就是突勒军并不知道有地雷这种东西,若是他们知道地雷的原理,那西州城外地势平坦,他们完全可以彻底绕过去。
地雷阵最好的设伏地点,自然是两山之间唯一的通道。这样的地点,若是埋上百米长的地雷阵,那真的是地雷当关,万夫莫开了。
但云舒打的就是一个信息差,突勒军连伤他们的东西,是什么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何能够有效防范?
余达等人咂舌。
就这,还威力不大吗?
那若是大起来,得是什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