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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昭其人(2 / 3)

上就传来急促的足声,方才的仆从原路折返,有些尴尬地扫过已在此地等候多时的众人,只对仍自从容的她二人清晰道∶“先生请二位上楼。”

众人哗然。

“那白能不能拆啊……”

“胡登凭什么也能去?”

胡登一派镇静,忽略身后的杂音,随着她踏上石阶,他早就麻木了,只不过被带到楼上时,发现还是麻早了。

“这位是江南棋会出身,昔日玶都张仆射张大人的座上宾刘……”

刘昭原本背对着他们,在胡登作介绍时转过身,胡登清楚地看见他仓皇地退了两步。

“云云云……云荇!?”身份高贵的座上宾怪叫起来。

云荇也怔了,但她一上前,刘昭又退一步。

“原来从江南棋会得势后,去了玶都的人是你。”

胡登眯起眼,狐疑地望去,回答他的,只有刘昭涨红的脸。

若有得选,在刘昭除却玶都以外还算顺遂的人生中,他最不希望旁人知道,自己曾与一名为云荇的少女交过手。

癸亥年三月的江南棋会,本赛战至八强,与他对垒的少年时年正十三,江南棋会好手云集,年幼者少,但非未有,如若他知道自己将会陷入一场艰危的缠斗,起先必定谨饬慎行。

四台对局中,三台早已决出胜负,唯就他沦没在对手所布的层层杀机中,前有险阵,后被抄剿,刘昭虽持剑但仓惶,假使后来不是因她身份识破而被带离,已被杀得七零八落的他只会落得投子收场。

在所有知悉云荇女子身份的人里,刘昭不算最愕异的一个,评判曾于赛后检校残局,就算他不投,也是落败告终。

但云荇始终是留不住。

评判相商过后为其保留胜绩,而悬空的八强之位,由本该告负的刘昭顶替而上,说来也巧,此后他得心应手了许多,一路扶摇,折桂当年。

云荇是否女子这事,比起他乘着她退赛之便摘来的魁首,只谓小巫见大巫罢了。

可是命理无常,天公爱戏弄人,方才仆役来报,他还想,怎会有人三两下就算出真章,刘昭偷偷觑着云荇,但求她不要再往前,又狠狠剜了一眼胡登。

胡登∶?

刘昭暗悔,怪也怪自己把人认了出来。

云荇此刻两眼放光,掏出了他意想不到的东西,一件鱼袋,一份信函,以及官署的牒文。

“胡登向我提过前情,你是来接任县学教习,此职之前由范成充任,那老头致仕后一门心思奔着教书育人,又是沧州棋界泰斗,县学薪俸并不高,你既从江南棋会发迹,最好挑个时日,与之再行商榷。”

刘昭接过信函细读,大概知道了来龙去脉,范希那端冀于替他贤路另布,而且有意无意地亮了权柄,刘昭瞅了一眼落有章印的牒文,狐疑问∶“你……这么不计前嫌?还是有什么把柄在沧派手里?”

云荇∶“我能屈能伸而已。”

信函其实也是她教范希这么写的,范希本身作为官阶一般的吏员,不太知道必要时候施威,行文一团和气怕事难成。

她反问∶“你在玶都本待得好好的,沧州县学那点俸钱那么可观吗?”

刘昭一口气闷在胸前,戳到他痛处了,旁人都说什么荣归故里,根本不清楚内情,县学那点钱,还不够他每月入市肆去捞古玩珍宝,他愤怒地在那份谱录上拍了两下,竟又从怀里掏出另一张∶“还不是因为这个!你不是能解吗,那第二道呢?”

云荇接过,这一份注疏的汉字更少了,后面写着写着全是异邦字,甚至次序难辨。

“解出来,你就回玶都去吗?”

刘昭一噎∶“回去干嘛,我看沧州县学挺好的,还不会随便赶人。”

云荇挑眉∶“你在玶都被……?”

刘昭红了脸∶“我是自行请辞的!”

云荇还盯着他!

刘昭泄了气∶“当初听闻张仆射爱纳贤客,我才去投他,每回设宴都勤恳陪他下棋,哪知他想招揽的根本不是我,”他作讥嗤状,“圣人的外孙,连小侯爷是出了名的少年才俊,可是人家不来啊,你知道吗,连小侯爷不来啊!”

胡登察觉到云荇僵了一下,再望过去时分明神色如常。

刘昭语气仿佛在嘲弄张仆射,又好像在恼恨着谁∶“他年年锲而不舍相邀,圣人的外孙门第多清贵啊,不理他不就好了吗?”他有些低迷,又似认命,“可是今年连小侯爷来了,今年啊,今年也不知道是谁的风水吉时,那个青渚的夷人也重渡北周了,一个两个的,碍眼得很。连小侯爷上来就直奔那夷人。满堂勋贵,我那东家分明只瞧得见他二人,如获至宝,也是,说出去够吹一壶的。”

圣人的外孙,青渚的神童都来了,自己替他应酬过那么多棋士,挣过那么多颜面,都没听他哪回说过幸而得君,蓬荜生辉……

最后嘲道∶“感君绸缪逐君去,成君家计良辛苦。”

这话是……云荇蹙眉。

她拈着手中的谱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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